始自何书,《升庵外集》云:“俗传龙生九子不成龙,各有所好,弘治中御书小帖,以问内阁,李文正因罗巳、镏绩之言具疏以对,今影响记之,一曰螭吻,好负重,今碑下趺是也;二曰螭吻,好望,今屋上兽头是也;三曰蒲牢,好吼,今钟上纽是也;四曰狴犴,有威力,故立于狱门;五曰饕餮,好饮食,故立于鼎盖;六曰蚣蛳茫好水,故立于桥柱;七曰睚眦,好杀,故立于刀环;八曰狻猊,好烟火,故立于香炉;九曰椒圆,好闭,故立于门铺。”

  按李文正、陆文裕俱尝记此,其名亦或不同,陆谓出《山海经》、《博物志》,考二书今皆无之。翟晴江谓本镏绩倡其说,但云得于此册面上,疑其权时应命所撮造,故升庵云影响记之也。“(本节有多处缺脱,据《升庵外集》校补。)

  ◎猫衰犬旺吾闽有“猫衰犬旺”之谚,谓人家有猫犬自来,主此兆也。然此语亦自古有之,而各不同。娄氏《田家五行》云,凡六畜自来,可占吉凶,谚云:“猪来贫,狗来富;猫儿来,开宝库。”此与闽语不合。又江盈科《雪涛谈丛》载其邑谚,有“猪来穷来,狗来富来,猫来孝来。”故猪猫二物,皆为人忌,有至必杀之。

  又《雅俗稽言》云,俗称“猫儿来,带麻布”,又称“猫儿来耗家”,盖其家多鼠耗,故猫来捕之,因耗误为孝,又因孝布转为麻布耳。金海住先生云:“此等语,闻诸长老,谓是已然之效,非将然之祥也。穷则墙坍壁倒,猪自阑入之,富则庖厨狼藉,狗自赴之,开当铺则群鼠所聚,猫自共捕耳。”

  ◎酒色财今人率以酒、色、财、气为四戒,莫知其始。按《后汉书》杨秉尝从容言曰:“我有三不惑,酒、财、色也。”王恕痘川卮辞》云:“财者陷身之阱,色者戕身之斧,酒者毒肠之药,人能于斯三者致戒焉,灾祸其或寡矣。”是古原止有三戒,不知何时添一气字,殆始于明人。

  ◎嫖今人读嫖为瓢音,《字典》云,俗谓淫邪曰嫖,故世有“嫖赌饮三般全”之谚。按此字传记中甚少见,惟《汉书。景十三王传》:广川王去为陶望卿歌曰:“背尊章,嫖以忽。”孟康注:“嫖,匹昭反。”金海住云:“嫖以忽,犹言飘忽,谓远别父母也,嫖字与嫖姚校尉之嫖义同,不关妇人淫邪事。”

  ◎嬲嬲,奴乌切,古人每用此字,稽康《与山巨源书》:“足下若嬲之不置。”

  《隋书。经籍志序》:“释迦之苦行也,诸外道邪人并来嬲恼,以乱其志而不能得。”《世说。政事篇》:有署阁柱云:“阁东有大牛,和峤鞅,裴楷靴,王济剔嬲不得休。”诗家更多用之,梁吴孜《春闺怨》云:“柳枝皆嬲燕,桑叶复催蚕。”王安石诗云:“细浪嬲雪千娉婷。”韩驹诗云:“弟妹乘羊车,堂中走相嬲。”

  ◎见怪不怪“见怪不怪,其怪自败”。此语起于唐时,亦实有此理,可作座右铭也。

  《艺文类聚》引《见异录》云,魏元忠未达时,家贫,独一婢方爨,有老猿为看火,婢惊白公,公曰:“猿闻我阙仆,为执爨耳。”又尝呼苍头,未应,犬代呼之,公曰:“孝顺狗也。”又独坐有群鼠拱于前,公曰:“汝辈饥,求食于我乎?”

  乃饲之。又一夕夜半,有妇女数人立于床前,公曰:“汝能徙我于堂下乎?”妇人竟舁堂下,曰:“可复徙堂中乎?”群妇舁旧所,曰:“能徙我于街市乎?群妇再拜而去,曰:”此宽厚长者,可同常人玩之哉!“故语云”见怪不怪,其怪自败。“

  ◎三多今人每以三多为颂祷之词,问其出典,辄以华封三祝应。然华封事见《庄子。天地篇》,尧观乎华,华封人祝曰:“使圣人寿,使圣人富,使圣人多男子。”

  未尝指为三多也。三多事惟见《玉海》载杨文庄公徽之言曰:“学者当取三多,乃看读多,持论多,著述多也。”此言甚有味,今俗言多福、多寿、多男子,实无所出。华封人但言多男,不可强合。孙志祖《读书脞语》亦辨之,并云若尧曰“多男子则多惧,富则多事,寿则多辱”,则三多并非佳语矣。

  ◎致刘玉坡督部韵珂书道光二十八年戊申之夏,闽、浙总督刘玉坡督部由福建巡阅至浙江,将以次按临温州,未到之前一月,有杭州友人飞书告余云:“刘督部近有不满于足下之语,不审何故。”余亦茫然不知所由来。越日书又来,云:“侧闻足下所刻《归田琐记》中,有诽谤督部之诗,深所不喜,恐温州相见时,或费唇舌耳。”余始恍然有悟,伏思君子居是邦,不非其大夫,况诽谤乎!且匿怨而友其人,古人所耻,此事诚不可以隐忍含糊,若无以自明,即无以对友,因寻绎往事,手缮长函,先期遣仆迎投。其辞曰:忆自乙未道出武林,匆匆一晤,倾盖投伫,此后遂成神交。继则粤西同官不果,曾蒙颁寄楹帖挂屏,至今奉为墨宝。迨至吴、越邻治,当羽书扰攘之际,仅得尺素频通,而不获亲承教诲,然彼此相契之笃,迥异寻常,异姓手足之称,即此时所订也。自执事总制闽、浙,日著荩勤,某早以病告归,伏处浦城山邑,常与药饵为缘,亦不敢以寒暄虚文,渎尘视听。前岁因家食不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