缒得入城,获免。军中服进之勇,太祖屡对众称之。进不识文字,不知所董禁兵之数,上忽问及军中人数,先其军校皆以所管兵骑器甲之数细书,着所持之梃,谓之杖记,如笏记焉。进不举,但引梃以对曰:「尽在是矣。」上笑,谓其忠实,益厚之。徼巡京师市井间,有畜鹰鹞音禽者,进必令左右解纵之,骂曰:「不能买肉供父母,反以饲禽乎?」太宗在藩邸,有名鹰鹞,令圉人调养,进忽见,诘责欲解放,圉人曰:「晋王令养此。」且欲走白晋王,进遽止之,与钱令市肉,谓之曰:「汝当谨视此,无使为猫狗所伤。」小民传之为笑。镇许日,幕中宾佐有忤意,必命批其颊。尝病疮,宾佐入视疾,进方拥锦衾,一从事窃语曰:「烂兮。」进闻之,命左右急捉从事,批其颊,殆于委顿,大骂曰:「吾正契丹,何奚之者?脚患小疮,那至于烂?」盖谓奚之种贱也。过市,见缚栏为戏者,驻马问:「汝所诵何言?」优者曰:「说韩信。」进大怒,曰:「汝对我说韩信,见韩即当说我,此三面两头之人。」即命杖之。进名进,居常但称晖,或以为言,曰:「自从其便耳。」啖肉至数斤,饮酒斗余,宴会对宾客甚温雅嬉笑。忽擐甲伲即髭髯皆磔竖,目光如电,视之若神人。故为杜氏奴,后见其子孙,必下拜,常分俸以给之,其所长也。
  同上
  卢文纪追兄草诏
  后唐卢文度、文纪,俱在翰林,文度喜属文,文纪思迟涩,每事诏事填委,多文度代草之。一日休暇,文纪当直,文度以禁中无事,送客郊外。会有密诏数道,亟遣僮骑追其兄还,不及饯饮。缙绅闻而笑之,咸曰:「文度自外来,跃马赴其弟之急难。逮至翰苑中,文纪以书册围合矣。」盖言文纪检阅旧本仓卒也。
  同上
  徐铉信鬼神
  徐铉不信佛,而酷好鬼神之说,江南中主常语铉以「佛经有深义,卿颇阅之否」?铉曰:「臣性所不及,不能留意。」中主以《楞严经》一帙授之,令看读,可见其精理。经旬余,铉表纳所借经求见,言曰:「臣读之数过,见其谈空之说,似一器中倾出,复入一器中,此绝难晓,臣都不能省其义。」因再拜。中主哂之,后尝与近臣通佛理者说以为笑。专搜求神怪之事,记于简牍,以为《稽神录》。尝典选,选人无以自通,诡言有神怪之事,铉初令录之,选人言不闲笔缀,愿得口述。亟呼见,问之,因以私祷,罔不遂其请。归朝,有江东布衣蒯亮,年九十余,好为大言夸诞,铉馆于门下,心喜之。《稽神录》中事,多亮所言。亮尝忤铉,铉甚怒,不与话累日。忽一日,铉将入朝,亮迎呼为中E,云:「适有异人,肉翅自厅飞出,升堂而去,亮目送久之,方灭。」铉即喜笑,命纸笔记之,待亮如故。江陵从祖重内典,尝谓铉曰:「公鄙斥浮屠之教,而重神变之事,瞿昙岂不得作黄面神人乎?」铉笑而不答。
  《类苑》卷六十五。《郡斋读书志》「稽神录」条节引此文。
  嚼舌而死
  金陵道士章齐一,善为诗,好嘲咏,一被题目,即日传诵,人皆畏之。凡四百余篇,曲尽其妙。后得疾,嚼舌而死。
  《类苑》卷六十六
  张格献曲
  孟蜀后主,凡命宰相,必征《感皇恩》二章为谢。有张格者拜相,其所献之曲,有「最好是,长街里,听喝相公来」之句,人传为笑。
  同上
  铜雀台古瓦
  徐铉工篆隶,好笔砚。归朝,闻邺中耕人,时有得铜雀台古瓦,琢为砚,甚佳。会所亲调补邺令,嘱之,凡经年,寻得古瓦二,绝厚大,命工为二砚持归,面以授铉。铉得之喜,即注水,将试墨,瓦瘗土中,枯燥甚,得水即渗尽。又注之,随竭,有声啧啧焉。铉笑曰:「岂铜雀之渴乎?」终不可用,与常瓦砾无异。
  同上
  执政戏授钱仪钱信官
  钱m献地,弟仪以越州安抚使授慎、瑞、师等州观察使,信以湖州安抚使授新、妫、儒等州观察使。仪好昼寝,多以夜决府事及游宴。信为沙门返初,执政戏之也。
  同上
  宣徽角抵士
  徐铉所居,逼五龙堂,宣徽角抵士将内宴,必先肄习于其中,观者云集。铉方蔬食,坐道斋中诵《黄庭》,闻外暄甚,立遣小童视之。还白云:「许、赵二常侍与诸常侍习角抵。」铉笑曰:「此诸同寮,难可接其欢也。」京师呼宣徽角抵士皆为常侍故。
  同上
  卢文纪为相
  文纪性滑稽,孟知祥之僭号,尝奉使于蜀,适会改元。方春社,知祥张宴,设彘肉,语文纪曰:「上戊之辰,时俗所重,不可废也,愿尝一脔。」文记笑曰:「家居长安,门族豪盛,彘肩不登于俎。时从叔伯祖颇欲大嚼,终不可致。一家奴慧黠,众以情语之。宅后园有古冢空旷,奴扫除其中,设肉数盘,私命诸从祖食之,珍甚,五房不觉言珍。五房曰:『匪止珍哉,今日乃大美元年也。』良久,冢中二鬼骤至,呼曰:『诸君窃食糟彘,败乱家法,其过已大,乃敢擅改年号乎?』」知祥有愧色。清泰即位,将命相,取达官名十人致瓶中探取之,首得文纪,遂为宰相。
  《类苑》卷六十七
  坡拜
  先文正公言:今呼谏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