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而就擒,都监走白公。公命只于擒获处斩决。民间以为神断。不然,妄相攀引,旬月间未能了得,非所以安其徒反侧之心也。
  
  民有得伪蜀时中书印者,夜以锦囊挂之西门。门者以白,蜀人随者以万计,皆汹汹出异语,且观公所为,公顾主吏藏之,略不取视,民乃止。
  
  张咏
  张忠定知益州。民有诉主帅帐下卒恃势吓取民财者,(先是贼李顺陷成都,诏王继恩为招安使讨之,破贼,复成都,官军屯府中,恃功骄恣。)其人闻知,缒城夜遁。咏差衙役往捕之,戒曰:“尔生擒得,则浑衣扑入井中,作逃走投井中来。”是时群党汹汹,闻自投井,故无他说,又免与主帅有不协名。
  
  诸葛孔明
  丞相既平南中,皆即其渠率而用之。或谏曰:“公天威所加,南人率服。然夷情叵测,今日服,明日复叛,宜乘其来降,立汉官分统其众,使归约束,渐染政教。十年之内,辫首可化为编氓,此上计也!”公曰:“若立汉官,则当留兵;兵留则口无所食,一不易也。夷新伤破,父兄死丧,立汉官而无兵者,必成祸患,二不易也。又夷累有废杀之罪,自嫌衅重,若立汉官,终不相信,三不易也。今吾不留兵,不运粮,纲纪粗定,夷汉相安。”
  
  高拱
  隆庆中,贵州土官安国亨、安智各起兵仇杀,抚臣以叛逆闻。动兵征剿,弗获,且将成乱。新抚阮文中将行,谒高相拱。拱语曰:“安国亨本为群奸拨置,仇杀安信,致信母疏穷、兄安智怀恨报复。其交恶互讦,总出仇口,难凭。抚台偏信智,故国亨疑畏,不服拘提,而遂奏以叛逆。夫叛逆者,谓敢犯朝廷,今夷族自相仇杀,于朝廷何与?纵拘提不出,亦只违拗而已,乃遂奏轻兵掩杀,夷民肯束手就戮乎?虽各有残伤,亦未闻国亨有领兵拒战之迹也,而必以叛逆主之,甚矣!人臣务为欺蔽者,地方有事,匿不以闻;乃生事幸功者,又以小为大,以虚为实,始则甚言之,以为邀功张本,终则激成之,以实已之前说,是岂为国之忠乎!(边批:说尽时弊。)君廉得其实,宜虚心平气处之,去其叛逆之名,而止正其仇杀与夫违拗之罪,则后必出身听理。一出身听理,而不叛之情自明,乃是止坐以本罪,当无不服。斯国法之正,天理之公也。今之仕者,每好于前官事务有增加,以见风采。此乃小丈夫事,非有道所为,君其勉之!”阮至贵,密访,果如拱言,乃开以五事:一责令国亨献出拨置人犯,一照夷俗令赔偿安信等人命,一令分地安插疏穷母子,一削夺宣慰职衔,与伊男权替,一从重罚以惩其恶。而国亨见安智居省中,益疑畏,恐军门诱而杀之,(边批:真情。)拥兵如故,终不赴勘,而上疏辨冤。
  阮狃于浮议,复上疏请剿。拱念剿则非计,不剿则损威,乃授意于兵部,题覆得请,以吏科给事贾三近往勘。(边批:赖有此活法。)国亨闻科官奉命来勘,喜曰:“吾系听勘人,军门必不敢杀我,我乃可以自明矣!”于是出群奸而赴省听审,五事皆如命,愿罚银三万五千两自赎。安智犹不从,阮治其用事拔置之人,始伏。智亦革管事,随母安插。
  科官未至,而事已定矣。
  
  吴惠
  吴惠为桂林府知府,适义宁洞蛮结湘苗为乱,监司方议征进,请于朝。惠亟白曰:
  “义宁吾属地,请自招抚,不从而征之未晚。”乃从十余人,肩舆入洞,洞绝险,山石攒起如剑戟,华人不能置足,瑶人则腾跣上下若飞。闻桂林太守至,启于魁,得入,惠告曰:“吾,若属父母,欲来相活,无他。”众唯唯。因反覆陈顺逆,其魁感泣,留惠数日,历观屯堡形势,数千人卫出境,歼羊豕境上。惠曰:“善为之,无遗后悔!”数千人皆投刀拜,誓不反。归报监司,遂罢兵。明年,武冈州盗起,宣言推义宁洞主为帅。
  监司咸罪惠,惠曰:“郡主抚,监司主征,蛮夷反覆,吾任其咎!”复遣人至义宁。义宁瑶从山顶觇得惠使,具明武冈之冤。监司大惭,武冈盗因不振。义宁人德惠如父母,迄惠在桂林,无敢有骚窃境上者。
  龚遂
  宣帝时,渤海左右郡岁饥,盗起,二千石不能制,上选能治者,丞相、御史举龚遂可用,上以为渤海太守。时遂年七十岁,召见,形貌短小,不副所闻,上心轻之,边批:
  年貌俱不可以定人。问:“息盗何策?”遂对曰:“海濒辽远,不沾圣化,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,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。今欲使臣胜之耶,将安之也?”
  上改容曰:“选用贤良,固将安之。”遂曰:“臣闻治乱民如治乱绳,不可急也。臣愿丞相、御史且无拘臣以文法,得一切便宜从事。”上许焉,遣乘传至渤海界。郡闻新太守至,发兵以迎,遂皆遣还,移书敕属县:悉罢逐捕盗贼吏,诸持锄、钩、田器者皆为良民,吏毋得问,持兵者乃为盗贼。遂单车独行至府。盗贼闻遂教令,即时解散,弃其兵弯而持钩、锄。
  
  徐敬业
  高宗时,蛮群聚为寇,讨之则不利,乃以徐敬业为刺史。彼州发卒郊迎,敬业尽令还,单骑至府。贼闻新刺史至,皆缮理以待。敬业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