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也。
○磨刀劝妇
裴亚卿言,为童稚时,侍其祖母文安县君。闻语居宣城之日,邻有俗子,忘其姓名,娶妇甚都而悍于事姑。每夫外归,必泣诉其凌虐之苦,夫常默然。一夕于灯下出利刃,示其妇,妇曰:“将安用此。”夫好谓之曰:“我每见汝,诉我以汝姑之不容,我与汝持此去之如何?”妇曰:“心所愿也。”夫曰:“今则未也。汝且更与我谨事之一月,令汝之勤至,而俾姑之虐暴,四邻皆知其曲,然后我与汝可密行其事,人各快其死,亦不深穷暴死之由也。”妇如其言,于是怡颜柔语,晨夕供侍,及市珍鲜以进饮馔。姑不知其然,即前抚接,顿加和悦,几月矣。复乘酒取刃玩于灯下,其气愤愤,呼其妇语之曰:“汝姑日来于汝若何?”曰:“日来视我非前日比也。”又一月,复扣刃问之,妇即欢然曰:“姑今于我,情好倍加,前日之事,慎不可作也。”再三言之。夫徐握刃怒视之曰:“汝见世间有夫杀妇者乎?”曰:“有之。”“复见有子杀母者乎?”曰:“未闻也。”夫曰:“人之生也,以孝养为先,父母之恩,杀身莫报。及长而娶妇,正为承奉舅姑,以长子息耳。汝归我家,我每察汝恃少容色,不能承顺我母,乃反令我为此大逆,天地神明其容之乎。我造此刃,实要断汝之首,以快我母之心。姑贷汝两月,使汝改过怡颜,尽为妇之道,于我母待汝之心,知曲不在母,而安受我刃也。”其妇战惧,泪如倾雨,拜于床下曰:“幸恕我此死,我当毕此生前承顺汝母,常如今日,不敢更有少懈也。”久之乃许。其后妇姑交睦,播于亲党,有密知此事者,因窃语之。闻者皆谓此虽俗子而善于调御,转恶为良,虽士君子有不能处者矣。
○紫姑大书字
政和二年,襄邑民因上元请紫姑神为戏。既书纸间,其字径丈。或问之曰:“汝更能大书否?”即书曰:“请连粘襄表二百幅,当为作一福字。”或曰:“纸易耳,安得许大笔也?”曰:“请用麻皮十斤缚作,令径二尺许,墨浆以大器贮,备濡染也。”诸好事因集纸笔,就一富人麦场,铺展聚观。神至,书云:“请一人系笔于项。”其人不觉身之腾踔,往来场间,须臾字成,端丽如颜书。复取小笔书于纸角云“持往宣德门卖钱五百贯”文。既而县以妖捕群集之人,大府闻之,取就鞠治,讫无他状,即具奏知。有旨令就后苑再书验之。上皇为幸苑中临视,乃书一“庆”字,与前书“福”字,大小相称,字体亦同。上皇大奇之,因令于襄邑择地建祠,岁祀之。
○梦
吴兴溪鱼之美,冠于他郡。而郡人会集,必以斫ノ勤,其操刀者名之ソ场I蛑依涎裕其外祖丁学士君,虽湖人而生平不喜食ァR蝗蘸雒蔚嵌裕已而少休殿庑间,传言以ヂ埔慌涛赐,食之美甚。既觉,忽念其味。会乡人有以鲜鲤饷其子者,即取具ィ举箸而尽。自后日进一器。岁余复梦登对,赐ト绯酰食讫而寤,但闻腥气逆鼻,遂不复食。至终身云。
○谑鱼
姑苏李章,敏于调戏。偶赴邻人小集,主人者虽富而素鄙。会次章适坐其傍,既进馔,章视主人之前一煎鲑特大于众客者。章即请于主人曰:“章与主人俱苏人也,每见人书苏字不同。其鱼不知合在左边者是在右边者是也。”主人曰:“古人作字不拘一体,移易从便也。”章即引手取主人之鱼示众云:“领主人指扌为,今日左边之鱼,亦合从便,移过右边如何?”一座辍饭而笑,终席乃已。
○龚正言持钵巡堂
龚彦和正言自贬所归卫城县,寓居一禅林,日持钵随堂供。暇日偶过库司,见僧雏具汤饼,问其故,云具殿院晚间药食,龚自此不复晚餐云。
○绘像答语
毗陵胡门下宗回夫人,钱塘关氏女。数岁时,晨起致敬尊长前,而壁间有天妃像。家人戏指之曰:“此亦可致礼?”夫人即前敛躬起居,忽若卷子有云“夫人万福”之应者,左右皆闻惊异。既长,果归胡氏,卒享畹灾荣。关仲子云。
○花月之神
建安章国老之室,宜兴潘氏女,二族称其韶丽,既归国老,不数岁而卒。其终之日,室中飞蝶散满,不知其数。闻其始生,亦复如此。既设灵席,每展遗像,则一蝶停立,久之而去。后遇远讳之日,与曝像之次,必有一蝶随至,不论冬夏也。其家疑其为花月之神。建安张端公伯玉,始生而鬼哭于家,三日而止。既死鬼啸于梁,至大敛始寂然。盖其母初祷子于郡之黎山王庙,梦神指其旁鬼官与之。二家俱余姻家也,得之不诬。
○施穸婆
湖州乌墩镇沈氏婢,其邻里呼之施穸婆者,年六十余,ヮ两髻,明其尚处子也。年二十为沈氏婢,会大疫,主公主母继亡,独余二女子,各十数岁,无旁亲可依为生。施即佣舂旁舍,或织草履与缝纫之事,得钱以给二女,且教护之。至于长大,择良为配,更为抚抱其子,尽力奴事。镇人皆知敬爱之,每大家出游,则假守舍,余物满前,一毫不移也。至今尚在。
○孙家吕媪
湖州孙略教授家婢名吕媪者,服勤孙氏有年矣。性谨朴,无它能,但常日晨起,就厨中取食器洁之,聚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