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访,因道询语,伟曰:『有人患发背,肠胃可窥,百方不差者,一医者教用楸叶膏傅其外,又用云母膏作小丸,服尽四两止,不累日云母透出肤外,与楸叶膏相着,疮遂差,功亦奇矣。余欲广传此方,以拯病苦者。』」

 中山狼传
中山狼传,马左都中锡撰,刺李空同悖德康对山脱刘瑾之害耳。刻者杂之唐宋稗官诸传之列,读者岂能了其意之所属哉?

 论张江陵籍没书 【「论张江陵籍没书」,原无「论张」二字,据明藏说小萃本补。】
近时张江陵事,议论纷纭,田野老农,岂识庙堂事?偶见坊刻有翰林于慎行上月林邱少司寇书,其言似公,可为他年作一案也。
「行谨启:老伯荣差,尚未获面,台驾严装,启行有日,恐众中进见,不尽欲言。老伯此行,出自皇上简任,事体重大,恐有难处。行在里子之末,不揣轻微,有所陈于左右,以备采择,惟老伯垂听焉。
生滥竽词林,阅有年岁,江陵始末,皆所目睹。其殚精毕智,勤劳于国家,与其阴祸深机结怨于上下者,皆颇能窥其大概,而未易更仆数也。当其柄政之时,举朝争诵其功而不敢言其过,至于今日既败,举朝争索其罪而不敢举其功,皆非其情实矣。而连日廷中士夫见其处分过当,亦庶有惜之者。至于九卿一疏,切中机宜,关系国体,又莫不传诵欣服,以为义举。然主上愤结之日久矣,又有积怨于海内,一欲有所出之,其是非功过,卒难别白。且方此其时论亦未定也,惟是籍没一事,责在使者,窃有深虑,敢为老伯陈之。
今上之所为籍江陵者,一则恨冯之厚藏,而欲求当于外,一则考某某之故事,而欲合符于前,故致在必行而不恤也。夫使江陵之家诚如二氏,即籍而正法,不已晚耶?然以事理度之,窃知其不然甚也。何以实之?夫冯所取者,皆中贵之积也,内中大小监局号为二十四衙门,以及门厂库藏执埽除之役者,何止千万?每有一缺,即纳金于保,大者以万计,其次数千,小乃数百,予者不以为贿,以为例也,受者不以为贪,以为例也,如输粟鬻爵而已。江陵安得有是?自世庙西苑近臣积赀巨万者,不知其数,迩年以来,其人率多老死,每一人病甚,其家辄走告保,保即遣其名下内臣为之护丧侍药,至则扃其堂室,逐其弟侄,禁其饮啖,坐而待其毙,一举而尽献之保矣。如此者又何止数十家?其所得何可赀量?江陵安得有是?此九卿疏中所谓比之冯保,万分不侔者也。
乃若某某之事,又不同矣。何也?某某日以鬻官为事,如列肆市门,交手相易,万货毕萃,众价具陈,积蓄不赀,固其宜也。江陵则不然,其平生显为名高,而阴为厚实,以法绳天下,而间结以恩,其深交密戚则有赂,路人则不敢;债帅巨卿,一以当十者则有赂,小吏则不敢;得其门而入者则有赂,外望则不敢。此则所入亦有限矣。且此老以盖世之功自豪,固不肯甘为幢桑而以传世之业期其子,又不使滥有交游,其所通关窃借者,不过范登、冯昕二三鼠辈,而其父弟家居,或以其间隙,微有网罗,如此而已。则所入亦有限矣,此九卿疏中所谓不及两人十分之一者也。
夫以所有不及两人十分之一,而其积愤结怨乃十倍于两人,执此而取盈,故甚难也。况其席?二年,豫为地道,即有所藏,度已流散。今直捕空投虚,何以称塞上命?从而根究,株连全楚,公私重受其累,是某处之已事也,使者胡以处之?生行以为,台省公疏,本不可少,业已寝阁,无复及事。老伯受命而往,又不宜有言,诚遣一使入说同差中贵,置冯勿谈,而以彼此不同之状向中贵熟数之,使其辞行面奏,为上别白,冀万一开悟,责望稍轻,庶至彼中易于区处,有以报命也。
又有所恳:江陵太夫人在堂,年八十老矣,累然诸子,皆俳书生,不涉世事。籍没之后,一簪不得着身,必至落魄流离,无所栖止,可为酸楚也。望于事宁罪定,国法已彰,恤其孤嫠,存其血食,或为之疏请于上,乞以聚庐之居,或为之私谕有司,恤以立锥之地,使生者不致为栾郄之族,而死者不致为若敖之鬼。又惟老伯高谊能行之,悠悠世情,他又何望哉!
生行叨尘馆局,尝遇江陵知遇,已而偶有愤激,得遇知己,窃甚愧畏,自屏于田野之间,仅而获免。然当其得遇之时,亦曾与相知有言,以为今日阿附相公之人,他时必至负义,今日触忤相公之人,他时必不忘德。乃今坐视其败,而不能吐一言半词以酬心许,又甚以为恨。幸而老伯在事,得以进言,冀有万分之一可以保全其后,此区区之公愿,而亦使职之光也,老伯其垂意焉。谨启。」 【向有传张敬修十三年五月十三日三更时自缢冤书,备述上司欲坐以二百万家赀之苦,语语酸辛。盖于公之言,亦不行也。噫!】

 论大狱
世宗钦明大狱录,事在丁亥九月,余邑大理卿汤公沐以此罢斥。后穆宗御极,又因都御史庞尚鹏疏,遂追恤罪斥诸臣,前后矛盾。余得项瓯东公乔之论曰:「武定侯郭勋初镇两广时,正谦恭下士,御史周公广以事谪怀远驿丞,武定托求文,厚施于周,周坚却之,且有后议,勋恨之。他日诱其入门,重挞二十,缙绅闻之,俱不能平也。后马子录巡按山西,有为白莲教张寅者善烧炼,武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