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口,叩求菩萨出现。有所见者,辄言其形状。一绍兴女子言亲见菩萨,人问其状貌,女子曰:『菩萨头戴荷叶飘髻,身穿水红衫白绫子,半臂红汗巾束腰。』
  董日铸家多藏书,其所评阅多着丹铅。二孙分析,见即额曰:『好好书何苦涂坏?』悉出以易饼。其有大部书十套者,各分五套;百本者,各分五十本。或议其非是,答曰:『如是u得均平。』
  崇德李虚舟年八十余,凡星相家许其百岁,辄大怒曰:『百岁外要了你的?』术士善逢其意,见其子平,拍案叫曰:『我算命一世,不晓寿星落在此地!』虚舟喜,请问流年,术士细推之,至百八十三岁。云:『是年略有小晦,须防脾疾。』曾孙在傍,不觉失笑。虚舟正色曰:『莫笑。竟有介事,尔辈切记,那年不要把生冷东西与我吃。』
  武林张冢宰瀚致政后,弟吏部郎中濂者方掌文选,亲朋有设席者,皆献媚选君,而冷淡冢宰。一友安席,先揖选君,选君曰:『家兄在,那得先我?』其友向冢宰谢过,冢宰笑曰:『舍弟年长一时。』传以为笑。
  王季重出吊某氏,孝子痴立不哭。客出,私谓季重曰:『今日孝子恭而无礼,哀而不伤。』季重曰:『还是孝子不匮[跪],永锡[惜]尔类[泪]。』
  郡邑吏集漕院,前有二别驾拱嘴踞坐,矜默殊甚。聂井愚问王季重曰:『此二老何为做这模样?』季重曰:『等留茶。』
  巢必大与周玄晖闲谈:『驸马有此得貂玉,大去此得貂玉。我辈不能驸马,犹可大,吾乘醉斩此物矣。』周云:『开刀时须约我。』王季重在座曰:『却不好,两兄在此结刎颈之交矣!』
  秦朱明以制举艺示王季重,季重用笔作圈,朱明从傍点头自诵。季重搁笔求缓,朱明曰:『何故?』季重曰:『兄头圈忒快,我笔跟不上。』
  季宾王笑季重腹中空,季重笑宾王腹中杂,宾王曰:『我不怕杂,诸子百家,一经吾腹,都化为妙物。』季重曰:『正极怕兄化,珍馐百味未尝不入君腹也。』
  安庆司李于葵,作威福以怒人取贿。王季重令姑孰,徐玄仗向季重曰:『曾被于四尊怪否?』季重曰:『蒙怪讫。』
  王季重姑孰试儒童,有一少年持卷求面教,密云:『童生父严,止求姑取。其实不通,胸中实实空疏,平日实实不曾读书。』季重曰:『汝父还与汝亲,我是生人,识面之初,心腹岂可尽抖?』
  王季重道高邮,同行友仆市蛋混其目,又忘却行家姓氏,第云:『鸭蛋主人数的。』此友大怒,披其颊曰:『就问王爷,鸭蛋是主人否?』王曰:『是主人,曾记得「箕子为之奴」。』一笑而罢。
  豫章罗生讲学曰:『他人银子不可看作自家的,他人妻子不可当作自家的。』季重起座一躬曰:『是。』
  王季重令茂陵,至多宝寺,一行脚僧瞑坐,见官长不起。季重问住持:『此僧何为?』住持曰:『这师父打坐能打到过去、未来。』季重曰:『我打他一个见在。』责之,而僧遁去。
  王季重讥暴发人家曰:『某老先生家一时大发,只有二事卒不可为耳:园中树木不得即大,奶奶脚不得即小。』
  李西涯子兆先有才名,然好游狎邪。一日,西涯题其座曰:『今日柳巷,明日花街;诵读诗书,秀才秀才。』其子见之,亦题阿翁座曰:『今日猛雨,明日狂风;燮理阴阳,相公相公。』
  涿州道上多响马贼劫掠行旅,获得者即于本处枭示,次日,贼又行劫其下,被劫者指贼首曰:『老爷,上面是何物?还干此勾当!』贼曰:『你看我老爷担了这样利害,你还不肯把蒙古与咱!』
  老学究王道吾借太清道院读书,道士所种菜及所畜鸡犬,其仆从背窃食之。道士忿恨,告诉道吾,道吾沈吟半晌曰:『你既如此不像意,何不及蚤搬去!』
  钱牧斋在南都为宗伯,清兵至,下S发令,牧斋坐礼部堂上呼镊工S头,对众大言曰:『这几根头发死人臭,我正要剃他,天下之人当以吾宗伯为之榜样。』
  钱牧斋往天坛朝豫王归,过孔庙,便不下轿,曰:『自今以后,吾与孔夫子没相干矣!』叱驺从径过。
  吴下一大老有妾与门客少年相狎,大老必亲往抚摩之。大老入都,其公郎置之于理,少年庾死。大老归,大怒,逐其子,署于门曰:『我非妾不乐,妾非某不乐。杀某是杀妾,杀妾是杀我也。不及黄泉,不许相见。』
  裘汉明诨名麻鸟,因拜王柱史封君寿诞,误伤其足,骨折成跛。养病经年,自着《问跛篇》,内有一则曰:『或问铁拐李,既做了神仙,岂无仙丹、仙药,缘何也是个跷脚?予曰:造物要人沈静自爱,怪他跟了众人,日日到人家庆寿屈膝、候门,把人品坏了,故此亦罚他跷脚。』唐豫公评曰:『说出本相来了。』
  祖父一日怒庖人煮肉不佳,笞之。庖人泣曰:『老爷要炒炒,吃过了;老爷要冢吃过了。别无煮法,叫小人怎地?』
  二酉叔宠一美人,置之别室,婶娘遣一老仆探之。仆归复命,婶娘问曰:『此妇有何好处,而相公宠之?』老仆应曰:『有恁好处?若是小人暗摸,也摸着二娘子。』
  商太夫人两广归,亲友往候,接待甚忙。一仆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