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偷牛,理合置酒讨饶,必须宰鹅。』子贡在傍说道:『政是。』言政该如此也。两边情愿,已将此事和息。冉有季在路上闻得此事,便学向子游子知道,子游子闻说,曰:『嗄,有这等事!』
  补巧言后
  妓王四面有红疤,文长作《黄莺儿》嘲之曰:『王四有天黥,火烧斑秽素绫,胭脂误落馒头蒸。似猪油带精,似西瓜有丁,石灰坛上黄泥印。细论评,白罗帕上,累一搭月经痕。』
  费文宪宏官侍郎,其兄为太常少卿。公宴,以少长易其位,刘瑾适过之,云:『费秀才以羊易牛。』公答云:『赵中贵指鹿为马。』瑾怫然去。
  廖鸣吾、伦彦式偕入朝,洞野曰:『有一偶语试对之:人心不足蛇吞象。』白山徐应曰:『天理难忘獭祭鱼。』廖,楚人,伦,粤人,盖以物产相嘲云。
  里中有胡矮子,浑名三寸丁,县前开一饭铺,饬极精腆,以胡饭出名。曾石卿作《黄莺儿》嘲之曰:『胡饭寸三高,进阴沟带雉毛,鹅黄蚕茧燕毡帽。扇套儿束腰,拐杖儿等稍,紫榆绰板棺材料。摆摇摇,重阳白菜,错认做老芭蕉。』


快园道古隐佚部卷第十三

  陶庵曰:自古箕山颖水,凡有隐士之名者,皆不成其为隐士也。何者?身既隐矣,焉用名之?使人知有箕山,知有颖水,则许由、巢父已遂不得自隐矣。王君公避世墙东,侩牛自隐,市嚣廛杂,日日相见,而孰测其为兼山之遁乎?故曰:『小隐在山林,大隐在城市。』集隐佚第十三。
  龙潭老人潜心古学,与吴康斋相友善,篱落蓬门,无人知识。陈白沙尝以《周易》疑义质康斋,康斋曰:『过清江可叩龙潭老人。』白沙如其言往谒,适老人雨中蓑笠犁田。乃延至家,与之对榻信宿,辨析疑义。白沙叹服而去。老人语儿辈曰:『吴康斋非爱我者。』
  朱逸,泰州人。樵柴易麦糈,择精者供母,糗其粝秕以樵。一日,过道学王东崖闾,行吟曰:『离山十里,薪在家里;离家一里,薪在山里。』东崖谓其徒曰:『小子听之,人病不求耳!』
  虞原璩博涉经史,隐居瑞安,郡守何文渊时时乘小舟诣之,称莫逆。一夕忽至,坐谈久之,不觉夜半,村落无所觅酒。太守曰:『酰可代也。』璩遂出新酰,侑以蔬韭,对酌剧谈,时人谓之醋交。
  王麟州官关西,见二叟策杖而行,状貌甚古,王问:『何以得此?』一叟曰:『力田收谷,可供粥;酿泉为酒,可留亲友。临野水,看浮云,世事百不一闻。』一叟曰:『浚池养鱼,灌园艺蔬,教子读书。不识催租吏,不见县大夫。』王作而谢曰:『真太古之民!』
  李茇号岣嵝,武林人,住灵隐韬光山下。造山房数楹,尽架回溪绝壑之上,溪声淙淙出阁下,古木蓊翳,大有幽致。山人居此,孑然一身。好诗,与天池徐渭友善。客至,则呼僮驾小舟荡桨于六桥、西泠间,散发箕踞,淡然啸歌。自石为圹,死则瘗于山房之侧。
  王元章携妻孥隐九里山,种梅千树,题其居曰『梅花书屋』。春时,梅子结实卖钱,每一树若干钱,以纸裹识之。逐日支用,则记曰食梅几树。大雪,赤足上炉峰,四顾大呼曰:『天地间合成白玉,使人心胆澄澈,便欲仙去!』
  伍云居新会山,南有大江,自以意为钓艇,买瑟一张,设供具其中。遇良夜,月当空、乘艇独钓。或备茗果,招友人共啜,悠然坐艇尾赋诗,扣舷赓和,不知天壤之大也。后即以所居北岩筑草屋三楹,名曰『寻乐往来居』。
  张诗自号昆仑山人,居北平。所居一亩之宅,择隙地种竹。每遇风雨飘萧,披襟流眄,相对欣然,命酌就醉。兴到,跨蹇信所之,虽中途遇风雨、受饥寒,不改悔。所著《骂鬼》、《诘发》、《笑琳》等集,雄奇变怪,览者不敢以今人目之。字画放劲,得其一幅,揭之壁间,可以惊人,亦足驱鬼。
  孙宜弱冠举贤书,五上公交车而五踬,因不复应制。自号洞庭渔人,人呼之『渔人』则应,他呼之则不应。渔人薄有世业,尽斥为园圃、台榭,购异书、名画、古器实其中,而园中多植奇卉怪木。素嗜酒,乃益酿酒。客来,毋问贵贱辄留饮,饮辄醉,醉则不问客所去。遇佳辰日日如之。
  高J自号石门子,善画。家贫,嗜酒,日酣饮,醉则狂叫放歌;醉甚,即散发赤脚,轩轩起舞。又自号J仙。里有宋子者,与J善,病疟一岁,J往问之,宋强起就榻,因饮之酒。酒酣,J染笔画菊数本,倒垂悬崖,香姿隐隐,有飘拂流动之致。宋泠然疏爽,因再请。复写奇石亭立,双竹凌空,萧萧数叶。宋跃起视之,毛发俱竦,是日疟遂差。时人为之语曰:『少陵有佳句,不若J仙笔。』
  陆包山家支硎旁,所居有山水之胜。艺菊数百本,五色相鲜。佳客至,辄解衣伏雌斗酒,弥日夜不倦。有腴田数顷,忽尽弃之,留以供客,以此自老。
  陈海樵鹤营二别业:在山者为息柯亭,在水者为曲池。山人好古,买奇书、名画、鼎、彝、樽、,所藏皆三代法物。既善诗文,复精书画。座上宾客常满。山人多材多艺,觞举酒酎,其所戏弄者:弹琴、拨阮、鼓瑟、吹笙、品箫、度曲、蹴g、投壶、双陆、围棋、说书、演剧;琐至吴Q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