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法防之。』太祖又复召问:『汝家十世同居,何以得此?』济对曰:『只是不听妇人言耳。』太祖大笑,许即归里。
  元幼主死,太祖命作文以祭,多不称旨。海虞钱苏草一通以献,中有云『尔失天下,乃夷狄之所本无;我得天下,乃中华之所固有。』太祖大喜。
  德王奏请其母妃之国,词甚哀切,阁下不能难。尹直曰:『臣能折之。』乃为词云:『尔母即我母,我养即尔养,以一国养,不若朕以天下养也。』德王遂服。
  太祖召宋濂,问廷臣臧否,第言善者。复问否者为谁,对曰:『其善者,与臣交,故知之也。若不善者,纵有之,臣不知也。』卒无所毁。
  会稽宣温,洪武中被召,上询以治道,温条对甚悉。上因问曰:『汉高祖杀功臣,光武全功臣,优劣何如?』对曰:『高祖杀功臣,功臣自杀;光武全功臣,功臣自全。』上悦其言,授四川右参政。
  户部尚书滕德懋,坐盗用军粮腰斩。太祖使使觇其妻,妻方绩麻于邸,使者告曰:『若夫盗粮十万,犯辟死矣。』妻曰:『是宜死。盗国家如许粮,不以升合归赡老妾,其及固宜。』以其妻言,末减。
  陶石梁曰:『世间极闲适事,如临泛游览,饮酒奕棋,皆须觅伴寻对;惟读书一事,止须一人,可以竟日,可以穷年。环堵之中而观览四海,千载之下而觌面古人,天下之乐,无过于此。而世人不知,殊可惜也。』
  陶石梁翻司马君实语曰:『积金以遗子孙,子孙未必能败;积书以遗子孙,子孙未必能卖;积德以遗子孙,子孙未必能耐。』与君实三言,尤较深刻。
  先大父雨若翁令清江,行取去,继之者日于公座上打绵线。上司知之,与诸县令语曰:『人品不同如此:前清江在此,筑城浚隍,无有宁日;而新清江日扯绵线。』宜春令向上一揖,曰:『此之谓一为茧丝,一为保障。』
  万士亨、士和举进士,其父古斋公每致书曰:『愿若辈为好人,不愿若辈为好官。』
  徐奇以广东布政入觐,载藤簟、蜡丸以馈廷臣,逻者获其单目以进。上视之,无杨士奇名,召问之,士奇曰:『奇自给事中受命赴广,众皆作诗赠行,故有此馈。』上曰:『独不及卿,何也?』士奇曰:『臣时有病,无所作,不然亦不免。今单虽具,受否未可知,且物甚微,可无问也。』上意解,令毁其单。
  虞德园问莲池大师曰:『俗言买东西,不言买南北,何也?』师即应声曰:『南方主火,北方主水,水火家家具足,故不必买。东方主木,西方主金,金木人人所无,宁得不买?』
  张洪阳曰:『我无心,而人疑之,于我何与?我无是事而人诬之,于我何惭?纵火烧空,何处着热?风波泡涌,虚舟自闲。』
  缪当时曰:『疲精瘁神以骛朝市,如蜗牛升壁,涎枯而不知止。敛聪收明以慎屋漏,如虬龙藏渊,贤抖不能动。故善学者爱其身,以为万物之主;不善学者轻其身,以为万物之役。』
  高景逸曰:『丈夫坎霸谝皇溃精神在千古。今人为后名,此何足道?直是一点灵光可对天地,即与天地俱无尽也。吾辈保此无价之珍而已。』
  赵梦白曰:『知天地神人顷刻不离,自然常存敬畏。知祖宗父子荣辱相关,自然爱惜身名。』
  洪武时,一上舍任左都御史,群僚忽之,约二三新差巡按者请教,左都厉声曰:『出去不可使人怕,回来不可使人笑。』群属凛然。
  白昂成进士,候乡先达胡忠安公问处世之要,胡曰:『多栽桃李,少种荆棘。』
  陈眉公曰:『无为曰道,无欲曰德,无近于鄙俗曰文,无入于幽暗曰章,是谓道德文章。有补于天地曰功,有关于世教曰名,有精神曰富,有廉耻曰贵,是谓功名富贵。』
  赵大洲在京师,何吉阳问曰:『大洲近来讲学否?』大洲曰:『不讲。』吉阳曰:『若不讲,何所成就?』大洲曰:『不讲,政是我成就处。』
  杨文襄总制全陕,每谕诸将曰:『无事常如有事时提防,有事还如无事时镇静。』
  邓文洁曰:『功名富贵是两事,不要轻看功名。世间少功名之士,多富贵之士,如宋韩、范诸公,方称功名。』
  陈眉公曰:『读未见书,如得良友;见已读书,如逢故人。』
  徐文贞当国,书之座右曰:『以威福还朝廷,以政务还诸司,以黜陟还公道。』
  先伯九山年逾六十,而精神不减少年,或叩以长生之术,九山曰:『长生何术,吾惟有两语,尔辈识之:饮食吃得去,只管吃;吃不去这一碗,断不可吃。色欲做得来,只管做;做不来这一次,断不可做。』
  陶石梁曰:『每从枕上呼童子,十呼犹未离床蓐。一日,自起推户,而童子已披衣趋走于前。以身教者从,以言教者讼。信夫!』
  王文成曰:『后生美质,须令晦养深厚。天道不翕聚,则不能发散,花之千叶者无实,为其英华太露也。』
  陈眉公曰:『田鼠化为,雀入大水为蛤。虫鱼尚有变化,而人至老不变,亦可也。』
  陶石梁曰:『莲之始开也,暮则复合,至不能合,则落矣。人家富贵,如莲始开,系常有收敛意,尚可长久。若一开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