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。令曰:『守吾号令,视吾旗鼓,违者从军法。』设伏巷中,洞开城门。未几,贼果至,火无所施,兵无所加,旗举伏发,尽擒斩之。
  永乐间,降卤多安置河南东昌等处,生养蓄息,骄悍不驯。方也先入寇,皆乘机骚动,几至变乱。至是,发兵征湖、贵及广东西诸寇盗。于忠肃奏遣其有名号者,厚与赏犒,随军征进。事平,遂奏于彼,数十年积患一旦潜消。
  王文成既平宸濠,武宗亲征,北军至江西,恣肆。文成传谕百姓:『北军离家苦楚,居民当敦主客之礼。』每出,遇有死丧疾病者,必停车问劳,厚恤之,北军感服。会冬至节近,预令城市举奠。时新经濠乱,哭亡酹酒者声闻不绝,北军无不思家,泣下求归。
  刘忠宣出理边饷。或曰北边粮草,半属中贵人子弟抱揽,公刚,不免取祸。忠宣曰:『处事以理不以势矣,至彼图之。』既至,召边上父老,日夕讲究,遂得其要领,揭之通衢云:『某仓缺粮若干石,每日给官价若干,凡境内外官民客商之家,但愿输者,米自十石以上,草自百束以上,俱准告,虽中贵子弟亦不禁。』不两月,仓场充轫。盖往时粮必百石、草必千束方准告,故中贵子弟得以抱揽。此法立,民间一有粮草,自得告输,故仓场立足。
  陈霁岩知开州,大水,赈饥府下。有司议:『极贫者谷石,次贫者五斗。』放赈时编号执旗,鱼贯而进。公坐仓门点名,视其衣貌极老而贫者暗记之。次年,上司行牒再赈极贫者。吏胥禀出示另报,公曰:『不必也。』第出点名簿暗记极贫者,唤领。乡民以为神明。
  赵豫,松江太守,侍郎周文襄有所经划,必与之商榷。公每见讼者非急事,则谕之曰:『明日来。』人始皆笑之,不知讼者乘一时之忿,经宿气平,或众为譬解,因而息者多矣。
  何良俊曰:『今之抚按,有第一美政所当急行者:要将各项下赃罚银,督令各府县书数籴谷;其有罪犯自徒流以下,许其以谷赎罪。大率上县每年积谷一万,下县五千,两直隶下有县一百,则每年有谷七十余万,积至三年,即有二百余万矣。若遇一县有水旱之灾,则听于无灾州县通融借贷,俟来年丰熟补还,则凶荒不能为害矣。』
  梅衡湘为固安令,有中贵乞为征负。公设饮,召负者前,诃之。负者诉以贫,公叱曰:『贵人债何债,而敢以贫辞乎!今日必偿,徐之,死杖下矣!』负者泣而去,中贵色动,公觉之,乃复呼前曰:『吾故知汝贫,然无可奈何。亟鬻而子女与尔妻孥,速持镪来。虽然,吾为汝父母,何忍使尔骨肉骤离。姑宽汝一日夜,归与妻子诀,此生不复得相见矣!』负者闻言愈泣,中贵亦泣,辞不愿征,为之破券。
  周新为浙江观察使,常巡历属县。微服,触县官,收系狱中,与囚语,遂知一县疾苦。明日往迓,观察乃出自狱中。县官惭惧,皆解绶去。由是诸郡县闻风莫不谨饬。
  杨文襄与张永既平安化乱,永复命,文襄于袖中出二疏:一言平x,一请诛刘瑾,永骇之。杨徐言曰:『公班师入,见上,先进宁夏疏,上必就公问,公诡言请屏人语,乃进内变疏。』永曰:『不济奈何?』杨曰:『他人言,济不济未可知,公言必济。顾言时须有节次,万一不从公,公可顿首请上实时召瑾,没其兵器,劝上登城验之:「若无反状,杀奴喂狗!」又顿首哭泣,上收瑾必矣。』一如公策,瑾果获诛。
  王璋,河南人,永乐中为右都御史。时有告周府反者,上欲及其未发讨之,问璋,璋曰:『事未有迹,讨之无名。』上曰:『俟发则迟矣。』璋曰:『臣请往,可不烦兵。』上曰:『用众几何?』曰:『臣一人足矣。然须奉敕,以臣巡抚其地乃可。』遂命草敕,即日行。到任,直造周府。王惊愕,问璋来意,璋曰:『人有告王谋反,朝廷已命邱大帅提兵十万将至。臣以王事尚无迹,故来先谕。』王举家环跪,哭不已。璋曰:『哭亦何益,愿求所以释上疑者。』曰:『唯公命之。』璋曰:『能以三护卫献,则无事矣。』王从之。璋出示曰:『护卫军三日不从者,斩。』不数日而散。
  周襄敏抚宣大。总督侍郎以苛刻失众心,请粮不从,众遂大哄,围帅府。公时以病告,诸属告急,公曰:『吾在也,毋恐。』即便服坐院门,召诸把总,佯骂曰:『是属辈刻削之过,不然,诸军士岂不自爱而至此?』欲痛挞之。军士闻公不罪己,气已平,乃跪而前,为诸把总请曰:『非把总罪,乃总制贪则不恤众耳!』公从容为陈利害,众欢曰:『公生我。』遂散去。
  抚州饥,黄震奉命往救荒,但期会富民耆老以某日至。至则大书『闭籴者籍,强籴者斩』八字揭于市,米价遂平。
  徐杲者,世宗时木匠,由营缮所丞历官至工部尚书。当干清宫灾,欲除瓦砾,徐云:『基址愈高愈好,可无去。』从之,省工费若干。阶檐石乃白玉石,长阔坚厚,皆难其选,应易之。徐以火止及其一面,其三面并好,可翻转用,省采取扛运工费若干。
  陆兵道景邺莅黔中,制府檄点诸营军。点兵多冒滥,遇点则倩人代之,每什不过二三人,稍急之,则脱巾而噪。景邺初至,即请查七军,令各鱼贯集贡院,身坐大门,禁阑入者。时各兵已点者思出外更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