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人,顾形勉之哉!

  ◎张和乩诗康熙十二年五月望,夜有请仙者,乩书“湘水道人降”,又自称“清河故状元”,盖即学宪张公和也。其称状元,与明初花纶一例,皆以始定大魁故耳。题诗三绝句,录其第二首云:“南宫散秩列群仙,缥缈云山别有天。控鹤来归桑梓地,丁公无恙隔人烟。”

  ◎乩诗非尽出本人邑传先安节降乩诗云:“金川一恸足千秋,惭愧纲常竟不留。”按语气全不似公诗,以是知乩诗或有灵鬼所托,不尽是本人。

  ◎文人戏笔最足误人文人戏笔,最足误人。如孔融与曹操书云:“武王伐纣,以妲己赐周公。”老瞒博学有识,亦疑其有出。若脱去“想当然”一语,后人标新取异,便欲据为故实。愚意太白悬纣头,亦是此类。不然,后世人君所不忍为,而谓圣人为之耶?

  ◎景佳如画儿子从未远出,初应省试,不能不一往。阻风沙漫洲,舳胪相接,郡中宋氏叔侄,移船头就柳阴,棋于其下。崇友拉予看荷花,夕阳反照,荷净花明,萧疏四五人,科头握蕉扇,委影池塘,若绘江上阻风图。二景绝佳。

  ◎知其不可而犹为之木铎信天封人,固为知夫子者,然未若晨门之语尤深。盖知其可而为之,士君子同有是心;惟知其不可而犹为之,乃极圣人哮嫌谑乐苦心,言外有多少叹息神情。

  ◎昆太科第荣枯昆新乡榜,自丁卯至今连恩科四脱矣,而荐卷往往倍于他邑,亦可怪也。太仓辛酉七人,已四成进士,一会元,一会魁,一探花,皆选入词林。今五魁内一、二、四皆在太仓之镇洋,南北共隽九人。三十里之隔,荣枯至此。

  ◎士贫难为工我邑风俗颇醇,但愿士多自好,便是于皇舆增长气色。科名稀少,要亦地运所驱。斗大昆城,状元六见,盛极而衰,即是剥而必复,正未可量。最可虑者,赤紧占住一贫字,贫则难为工矣。

  ◎科第以人重昆山六状元,多以名位显,惟沈修撰坤,名位不昌,今亦无有知之者。盖科第以人重,人不必以科第重也。

  ◎江阴令虐士江阴令治漕虐士,教官阿令治之。时学宪雷公闻之大怒,即亲诣明伦堂开读《学政全书》,申饬教官。令惶悚谢罪。制台鄂公廉知令不法,奏夺其职,江南人士交口颂公。闻梦公交代亦极称是举,士气为之益奋。

  ◎鬼兵神火夜来辄闻追贼声,出视之,果有火光无数,起灭不常,乍远乍近,踪之绝无影响。犹忆壬辰岁暮,有仆夜半叩门云,火光烛窗,势若数十人排空而来。时先君居北庄,墙卑不足恃,急起鸣金。大父闻之,登层楼远眺,遥语“火渐远勿怖”。于是,戒僮仆更卧起,夜遂不得安寝。至除夜,正料理岁事,传言寇至矣。先夫人挈炜等迁入旧宅,大父张弓矢以备,村人多艹自卫,究亦寂然。按之与今所见相类,或云鬼兵,或云神火,杳渺不必深求。

  ◎更名入泮兄子绍基,更名龠,遂入泮;本字大闾,欲并易之,予曰大吕可。

  ◎院试求签前岁,予姊为昭儿院试,求签于土山庙,签云:“王路宜迁改,前途事业新。故园花渐发,先折一枝春。”昭儿本名福基,以昆山分入府学,皆迁改也。故园二字,切求签之人,春字切时令,渐字先字,并为今岁龠侄兆矣。卜公签,灵应如此。

  ◎实始翦商《宫》之诗曰:“居岐之阳,实始翦商。”盖从周家有天下之后而追溯其规模气象,谓王业实始于此;非谓太王先有翦商之心也。杨升庵按《说文》引诗作戬字解云福也。谓太王始受福于商,而大其国尔。尤足洗千古之惑。

  ◎读古文不可拘泥字句△(一)

  古人文字,拘泥字句不得。《史记》“西伯阴行善”。愚意只言商辛忌刻,即善亦不敢显为。误看阴字,便诬至德。

  △(二)

  季子然章“弑父与君,亦不从也”。亦字,打惺季氏,冷婉入妙。疏作必字,便板。按语气不重,深许二子。

  △(三)

  四岳之荐舜,曰“泣埔澹不格奸。”禹之赞舜,亦曰“夔夔斋栗,瞽亦允若。”自其耕田时已化及顽傲,使不进于大恶,而信顺矣;岂厘降以后,反有完廪浚井之事乎?且象即傲,必不敢傲天子之女,悖慢入宫,宁有是理耶?此与臣尧说,均属野语。

  ◎陆讠刃斋陆罗源读书无别好,治家有条理。致政归,课子及孙,丹黄不辍。昭儿,其婿也,亲之有益。

  ◎亳州同知死漕米亳州ヘ顾周士,以漕米数上不收,愤激晕官仓,归一夕卒。

  ◎训导得官少滥厕训导一官,由增附而廪;积考三十年无误,得贡;贡又数年,得官,较他途独少滥厕。圣朝敬老尊贤,尤当念之。

  ◎痘殇复活有痘殇而撇棺于野者,犬坏其棺,则死者闯然出焉。其父负归,竟无恙。

  ◎农书占验农书占验,“小暑雷,倒黄霉。”今连旬阴雨,溪水浮岸,果验其占。又谚云:“六月被,田无米。”盛夏太凉,不宜于岁。

  ◎屋诛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