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齐王,由反手也”,“由弓人而耻为弓”,“王由足用为善”,“是由恶醉而强酒”,“由己溺之,由己饥之”,“由射于百步之外”,“见且由不得亟”,其义皆然,盖由与犹通用也。
  人焉C(sōu)哉孔子论人之善恶,始之曰:“视其所以。”继之以“观其所由,察其所安。”然后重言之曰:“人焉瘦哉,人焉C哉!”盖以上之三语详察之也。而孟氏一断以眸子,其言曰:“存乎人者,莫良于眸子。眸子不能掩其恶,胸中正,则眸子t焉,胸中不正,则眸子g(mao)焉。听其言也,观其眸子,人焉瘦哉!”说者谓:“人与物接之时,其神在目。故胸中正,则神精而明。不正,则神散而昏。心之所发,并此而观,则人之邪正不可匿矣。言犹可以伪为,眸子则有不容伪者。孔圣既已发之于前,孟子知言之要,续为之说,故简亮如此。”旧见王季明云,太学士子尝戏作一论,其略曰:“知人焉C哉之义,然后知人焉C哉,人焉C哉之义。知人焉C哉,人焉C哉之义,然后知人焉C哉之义。孔子所云人焉C哉,人焉C哉者,详言之也。孟子所云人焉C哉者,略言之也。孔子之所谓人焉C哉,人焉C哉,即孟子之所谓人焉C哉也。孟子之所谓人焉C哉,即孔子之所谓人焉C哉,人焉C哉也。”继又叠三语为一云:“夫人焉C哉,人焉C哉,人焉C哉,虽曰不同,而其所以为人焉C哉,人焉C哉,人焉C哉,未始不同。”演而成数百字,可资一笑,亦几于侮圣言矣!
  久而俱化天生万物,久而与之俱化,固其理焉,无间于有情无情,有知无知也。
  予得双雁于衢人郑伯膺,纯白色,极驯扰可玩,置之云壑,不远飞翔。未几,殒其一,其一块独无俦,因念白鹅正同色,又性亦相类,乃取一只与同处。始也,两下不相宾接,见则东西分背,虽一盆饲谷,不肯并啜。如是五日,渐复相就,逾旬之后,怡然同群,但形体有大小,而色泽飞鸣则一。久之,雁不自知其为雁,鹅不自知其为鹅,宛如同巢而生者,与之俱化,于是验焉。今人呼鹅为舒雁,或称家雁,其褐色者为雁鹅,雁之最大者曰天鹅。唐太宗时,吐蕃禄东赞上书,以谓圣功远被,虽雁飞于天,无是之速,鹅犹雁也,遂铸金为鹅以献。盖二禽一种也。
  黄文江赋晚唐士人作律赋,多以古事为题,寓悲伤之旨,如吴融、徐寅诸人是也,黄滔字文江,亦以此擅名,有《明皇回驾经马鬼坡》隔句云:“日惨风悲,到玉颜之死处;花愁露泣,认朱脸之啼痕。”“褒云万叠,断肠新出于啼猿;秦树千层,比翼不如于飞鸟。“羽卫参差,拥翠华而不发;天颜怆恨,觉红袖以难留。”“神仙表态,忽零落以无归;雨露成波,已沾濡而不及。”“六马归秦,却经过于此地;九泉隔越,几凄侧于平生。”《景阳井》云:“理昧纳隍,处穷泉而讵得,诚乖驭朽,攀素绠以胡颜!”“青铜有恨,也从零落于秋风;碧浪无情,宁解流传于夜壑。”“荒凉四面,花朝而不见朱颜;滴沥千寻,雨夜而空啼碧溜。”“莫可追寻,《玉树》之歌声邈矣;最堪惆怅,金瓶之咽处依然。”《馆娃宫》云:“花颜缥缈,欺树里之春风;银焰荧煌,却城头之晓色。”“恨留山鸟,啼百草之春红;愁寄垄云,四天之暮碧。”“遗堵尘空,几践群游之鹿;沧洲月在,宁销怒触之涛?”《陈皇后因赋复宠》云:“已为无雨之期,空悬梦寐;终自凌云之制,能致烟霄。”《秋色》云:“空三楚之暮天,楼中历历;满六朝之故地,草际悠悠。”《白日上升》云:“较美古今,列子之乘风固劣;论功昼夜,娥之奔月非优。”凡此数十联,皆研确有情致,若夫格律之卑,则自当时体如此耳。
  沈季长进言沈季长元丰中为崇政殿说书,考开封进士,既罢,入见,神宗曰:“《论不以智治国》,谁为此者?”对曰:“李定所为。”上曰:“闻定意讥朕。”季长曰:”定事陛下有年,顷者御史言定乃人伦所弃,陛下力排群议,而定始得为人如初,继又擢用不次,定虽怀利,尚当知恩,臣以此敢谓无讥陛下意。《诗序》曰:‘言之者无罪,闻之者足以戒。’《书》曰:‘小人怨汝詈汝,则皇自敬德。’陛下自视岂任智者,不知何自嫌疑,乃信此为讥也?”上曰:“卿言甚善,朕今已释然矣,卿长者,乃喜为人辩谤。”对曰:“臣非为人辩谤,乃为陛下辩谮耳。”他日,上语及前代君臣,因曰:“汉武帝学神仙不死之术,卿晓其意否?此乃贪生以固位耳,故其晚年举措谬戾,祸贻骨肉,几覆宗社。且人主固位,其祸犹尔,则为人臣而固位者,其患亦何所不至,故朕每患天下之士能轻爵禄者少。”季长曰:“土而轻爵禄,为士言之,则可,为国言之,则非福也。人主有尊德乐道之志,士皆以不得爵禄为耻,宁有轻爵禄者哉?至于言违谏怫,士有去志,故以爵禄为轻。”上曰:“诚如卿言。”按季长虽尝至修起居注,其后但终于庶僚,史不立传。王和甫铭其墓,载此两论,予在史院时未之见也。其子铢为侍从,恨不获附见之,故表出于是。
  繁遏渠《国语》鲁叔孙穆子曰:“金奏《肆夏》:《繁》、《遏》、《渠》。
  天子所以飨元侯也。”韦昭注曰:“《繁》、《遏》、《渠》,《肆夏》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