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,极易碎。”盖以其颗细难施工,其说亦殊劳费。然自有捷法,但捻纸条数枚置其间,则驯帖成粉。香附子洗去皮毛,炒之焦熟,然后举投水钵内,候浸渍透彻,漉出,暴日中微燥,乃入捣臼,悉应手糜碎。艾叶柔软不可着力,若入白获等三五片同碾,则即时可作细末。“驯帖”,馆本作“顷刻”。
  陈翠说燕后赵左师触龙说太后,使长安君出质,用爱怜少子之说以感动之。予尝论之于《随笔》中。其事载于《战国策》、《史记》、《资治通鉴》,而《燕语》中又有陈翠一段,甚相似。云:“陈翠合齐、燕,将令燕王之弟为质于齐,太后大怒曰:‘陈公不能为人之国,则亦已矣,焉有离人子母者!’翠遂入见后曰:‘人主之爱子也,不如布衣之甚也,非徒不爱子也,又不爱丈夫子独甚。’太后曰:‘何也?’对曰:‘太后嫁女诸侯,奉以千金。今王愿封公子,群臣曰,公子无功不当封。今以公子为质,且以为功而封之也。太后弗听,是以知人主之不爱丈夫子独甚也。且太后与王幸而在,故公子贵。太后千秋之后,王弃国家,而太子即位,公子贱于布衣。故非及太后与王封公子,则终身不封矣。’太后曰:‘老妇不知长者之计。’乃命为行具。”此语与触龙无异,而《史记》不书,《通鉴》不取,学者亦未尝言。
  燕非强国北燕在春秋时最为僻小,能自见于中国者,不过三四,大率制命于齐。
  七雄之际,为齐所取,后赖五国之力,乐毅为将,然后胜齐,然卒于得七十城不能守也。故苏秦说赵王曰:“赵北有燕,燕固弱国,不足畏也。”燕王曰:“寡人国小,西迫强秦,南近齐、赵,齐、赵强国也。”又曰:“天下之战国七,而燕处弱焉,独战则不能,有所附则无不重。”昭王谓郭隗曰:“孤极知燕弱小,不足以报齐。”苏代曰:“一齐之强,燕犹不能支。”奉阳君曰:“燕弱国也,东不如齐,西不如赵。”赵长平之败,壮者皆死,燕以二千乘攻之,为赵所败。太子丹谓荆轲曰:“燕小弱,数困于兵,何足以当秦?”楚、汉之初,赵王武臣为燕军所得,赵厮养卒谓其将曰:“一赵尚易燕,况以两贤王,灭燕易矣。”彭宠以渔阳叛,即时夷灭。十六国之起,戎狄乱华,称燕称赵者多矣,未尝有只据幽、蓟之地者也。独安禄山以三十年节制之威,又兼领河东,乘天宝政乱,出不意而举兵,史思明继之,虽为天下之祸,旋亦殄(tian)灭。至于藩镇擅地,所谓范阳、卢龙,固常受制于天雄、成德也。刘仁恭、守光父子,僭窃一方,唐庄宗遣周德威攻之,克取巡属十余州,如拾地芥。石晋割赂契丹,仍其旧国,恃以为强,然晋开运阳城之战,德光几不免。周世宗小振之,立下三关。但太平兴国,失于轻举,又不治败将丧师之罪,致令披猖以迄于今。若以谓幽燕为用武之地,则不然也。
  水旱祈祷海内雨肠之数,郡异而县不同,为守为令,能以民事介心,必自知以时祷祈,不待上命也。而省部循案故例,但视天府为节,下之诸道转运司,使巡内州县,各诣名山灵祠,精洁致祷,然固难以一概论。干道九年秋,赣、吉连雨暴涨。予守赣,方多备土囊,壅诸城门,以杜水入,凡二日乃退。而台符令祷雨,予格之不下,但据实报之。已而闻吉州于小厅设祈晴道场,大厅祈雨。问其故,郡守曰:“请霁者,本郡以淫潦为灾,而请雨者,朝旨也。”其不知变如此,殆为侮惑神天,幽冥之下,将何所据凭哉?俚语笑林谓“两商人入神庙,其一陆行欲晴,许赛以猪头,其一水行欲雨,许赛羊头。神顾小鬼言:‘晴干吃猪头,雨落吃羊头,有何不可。’”正谓此耳。坡诗云:“耕田欲雨刈欲晴,去得顺风来者怨。若使人人祷辄遂,造物应须日千变。”此意未易为庸俗道也。



  容斋四笔卷第四(十五则)
  今日官冗元丰中,曾巩判三班院,今侍右也。上疏言:“国朝景德垦田百七十万顷,官万员。皇佑二百二十五万顷,官二万员。治平四百三十万顷,官二万四千员。田日加辟,官日加多,而后之郊费视前一倍。以三班三年之籍较之,其入籍者几七百人,而死亡免退不能二百,是年增岁溢,未见其止,则用财之端,入官之门,当令有司讲求其故,使天下之入如治平,而财之用官之数同景德,以三十年之通,可以余十年之蓄矣。”是时,海内全盛,仓库多有桩积,犹有此惧。庆元二年四月,有朝臣奏对,极言云:“曩在干道间,京朝官三四千员,选人七八千员。绍熙二年,四选名籍,尚左,京官四千一百五十九员,尚右,大使臣五千一百七十三员,侍左,选人一万二千八百六十九员,侍右,小使臣一万一千三百十五员,合四选之数,共三万三千五百十六员,冗倍于国朝全盛之际。近者四年之间,京官未至增添,外选人增至一万三千六百七十员,比绍熙增八百一员。大使臣六千五百二十五员,比绍熙增一千三百四十八员。小使臣一万八千七百五员,比绍熙增七千四百员。而今年科举,明年奏荐不在焉。通无虑四万三千员,比四年之数增万员矣,可不为之寒心哉!”盖连有覃需,庆典屡行,而宗室推恩,不以服派近远为间断,特奏名三举,皆值异恩,虽助教亦出官归正,人每州以数十百,病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