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对毕,诣中书,略为宰相韩公言其旨。韩公摄飨明堂,殿中侍御史陈洙监祭,公问诛:“闻殿院与司马舍人甚熟。”洙答以“顷年曾同为直讲”。又问:“近日曾闻其上殿言何事?”洙答以“彼此台谏官不相往来,不知言何事。”此一项温公私记之甚详。然则国朝故实,台谏官元不相见。故赵清献公为御史,论陈恭公,而范蜀公以谏官与之争。元丰中,又不许两省官相往来,鲜于子骏乞罢此禁。元佑中,谏官刘器之、梁况之等论蔡新州,而御史中丞以下,皆以无章疏罢黜。靖康时,谏议大夫冯懈论时政失当,为侍御史李光所驳。今两者合为一府,居同门,出同幕,与故事异,而执政祭祠行事,与监察御史不相见之了。
  执政四入头国朝除用执政,多从三司使、翰林学士、知开封府、御史中丞进拜,俗呼为“四入头”。固有尽历四职而不用,如张文定公、谓仁、英朝,至神宗初始用,王宣徽之类者。赵清献公自成都召还知谏院,大臣言故事近臣自成都还,将大用,必更省府,谓三司使、开封府。不为谏官。以是知一朝典章,其严如此。至若以权恃郎方受告即为参枢,如施矩、郑仲熊者,盖秦桧所用云。
  无望之祸自古无望之祸玉石俱焚者,释氏谓之劫数,然固自有幸不幸者。汉武帝以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,于是遣使者分条中都官诏狱系者,亡轻重一切皆杀之,独郡邪狱系者,赖丙吉得生。隋炀帝令嵩山道士潘诞合炼金丹不成,云无石胆石髓,若得童男女胆髓各三斜六斗,可以代之,帝怒斩诞。其后方士言李氏当为天子,劝帝尽诛海内李姓。以炀帝之无道嗜杀人,不啻草莽,而二说偶不行。唐太宗以李淳风言女武当王,已在宫中,欲取疑似者尽杀之,赖淳风谏而止。以太宗之贤尚如此,岂不云幸不幸哉!
  燕说黄鲁直和张文潜八诗,其二云:“谈经用燕说,束弃诸儒传。滥筋虽有罪,未派弥九县。”大意指王氏新经学也。燕说出于《韩非子》,曰先王有郢书,而后世多燕说。又引其事曰:“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,夜书,火不明,谓持烛者曰:‘举烛。’已而误书‘举烛’二字,非书本意也。燕相受书,曰:‘举烛者尚明也。尚明者举贤而用之。’遂以自上,王大说,国以治,治则治矣,非书意也。”鲁直以新学多穿凿,故有此句。
  折槛行杜诗《折槛行》云:“千载少似朱云人,至今折槛空嶙峋。娄公不语宋公语,尚忆先皇容直臣。”此篇专为谏争而设,谓娄师德、宋Z也。人多疑娄公既无一语,何得为直臣?钱伸仲云:“朝有阙政,或娄公不语,则宋公语。”但师德乃是武后朝人,Z为相时,其亡久矣。杜有祭房相国文,言“群公间出,魏、杜、娄、宋”,亦并二公称之,诗言先皇,意为明皇帝也,娄氏别无显人有声开元间,为不可晓。
  朱云陈元达朱云见汉成帝,请斩马剑断张禹首。上大怒曰,“罪死不赦。”御史将云下,云攀殿槛,槛折,御史遂将云去。辛庆忌叩头以死争,上意解,然后得已。及后当治槛,上曰:“勿易。因而辑之,辑与集同,谓补合也。以旌直臣。”刘聪为刘后起钨仪殿,陈元达谏,聪怒,命将出斩之,时在逍遥园李中堂,元达先锁腰而入,即以锁绕堂下树,左右曳之不能动。刘氏闻之,私敕左右停刑,手疏切谏,聪乃解,引元达而谢之,易园为纳贤园,堂为愧贤堂。两人之事甚相类,云之免于死,由庆忌即时争救之故,差易为力。若元达之命在须臾间,聪之急暴且盛怒,何暇延留数刻而容刘氏得以草疏乎?脱使就刎其首,或令武士击杀亦可,何恃于锁腰哉?是为可疑也。成帝不易槛以旌云直,而不能命以一官,乃不若聪之待元达也。至今宫殿正中一间横槛,独不施栏循,谓之折槛,盖自汉以来相传如此矣。
  杜老不忘君前辈谓社少陵当流离颠沛之际,一饭未尝忘君,今略纪其数语云:“万方频送喜,无乃圣躬劳。”“至今劳圣主,何以报皇天。”“独使至尊忧社稷,诸君何以答升平。”“天子亦应厌奔走,群公固合思升平。”如此之类非一。
  栽松诗白乐天《栽松诗》云:“小松未盈尺,心爱手自移。苍然涧底色,云湿烟靠靠。栽植我年晚,长成君性迟。如何过四十,种此数寸枝?得见成阴否?人生七十稀。”予治圃于乡里,干道己丑岁,正年四十七矣。自伯兄山居手移稚松数十本,其高仅四五寸,植之云壑石上,拥土以为固,不能保其必活也。过二十年,蔚然成林,皆有干霄之势,偶阅白公集,感而书之。
  乌鹊鸣北人以乌声为喜,鹊声为非。南人闻鹊噪则喜,闻乌声则唾而逐之,至于弦弩挟弹,击使远去。《北齐书》,奚永洛与张子信对坐,有鹊正鸣于庭树间,子信曰:“鹊言不善,当有口舌事,今夜有唤,必不得往。”子信去后,高严使召之,且云敕唤,永洛诈称堕马,遂免于难。白乐天在江州,《答元郎中杨员外喜乌见寄》,曰:“南宫鸳鸯地,何忽乌来止。故人锦帐郎,闻乌笑相视。疑乌报消息,望我归乡里。我归应待乌头白,惭愧元郎误欢喜。”然则鹊言固不善,而乌亦能报喜也。又有和元微之《大觜乌》一篇云:“老巫生奸计,与乌意潜通。云此非凡鸟,遥见起敬恭。千岁乃一出,喜贺主人翁。此乌所止家,家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