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清心省事,敢不避正堂于盖公。庶几固结本根,少复报酬知遇。」全规模其步骤,然视昔所作,犹觉语烦。
  陈简斋葆真诗
  自崇宁以来,时相不许士大夫读史作诗,何清源至于修入令式,本意但欲崇尚经学,痛沮诗赋耳,于是庠序之间以诗为讳。政和后稍复为之,而陈去非遂以墨梅绝句擢置馆阁。尝以夏日偕五同舍集葆真宫池上避暑,取「绿阴生昼静」分韵赋诗,陈得「静」字。其词曰:「清池不受暑,幽讨起予病。长安车辙边,有此万荷柄。是身唯可懒,共寄无尽兴。鱼游水底凉,鸟语林间静。谈余日亭午,树影一时正。清风不负客,意重百金赠。聊将两鬓蓬,起照千丈镜。微波喜摇人,小立待其定。梁王今何许,柳色几衰盛。人生行乐耳,诗律已其剩。邂逅一尊酒,它年五君咏。重期踏月来,夜半啸烟艇。」诗成出示坐上,皆诧为擅场。朱新仲时亲见之,云京师无人不传写也。
  仙传图志荒唐
  昔人所作神仙传之类,大抵荒唐谬悠,殊不能略考引史策。如卫叔卿事云:「汉仪凤二年,孝武皇帝闲居殿上而见之。」月支使者事云:「延和三年,武帝幸安定,而月支国遣使献香。」案仪凤乃唐高宗纪年名,延和乃魏太武、唐睿宗纪年名,而诞妄若是。自余山经地志,往往皆然。近世士大夫采一方传记及故老谈说,竞为图志,用心甚专,用力甚博,亦不能免抵牾。高夔守襄阳,命僚属作一书,其叙历代沿革云:「在周为楚、邓、诸国。」据左传,乃邓邑,后巴人伐楚围,盖楚灭邓,故亦来属,元非列国也。又引左传蔓成然事,以蔓为国。据成然乃楚大夫,灵王夺其邑,无所谓「蔓国」也。
卷第十五(十五则)
  徽庙朝宰辅
  蔡京擅国命,首尾二十余年,一时士大夫未有不因之以至大用者,其后颇采公议,与为异同。若宰相则赵清宪挺之、张无尽商英、郑华原居中、刘文宪正夫,所行所言,世多知之。其居执政位者,如张康国宾老、温益禹弼、刘逵公路、侯蒙元功者,皆有可录。康国定元佑党籍,看详讲议司编汇奏牍,皆深预密议,及后知枢密院,始浸为崖异。徽宗察京专愎,阴令狙伺其奸,盖尝许以相。是时,西北边帅,多取部内好官自辟置,以力不以才。康国曰:「并塞当择人以纾忧,顾奈何欲私所善乎?」乃随阙选用,定为格。京使御史中丞吴执中击之,康国先知之,具以奏。益镇潭州,凡元佑逐臣在湖南者,悉遭侵困,因爱莫助之图遂为京用。至中书侍郎,乃时有立异。京一日除监司郡守十人,将进画,益判其后曰:「收。」京使益所厚中书舍人郑居中问之,益曰:「君在西掖,每见所论事,舍人得举职,侍郎顾不许邪?今丞相所拟十人,共皆姻党耳,欲不逆其意,得乎?」逵以附京至中书侍郎。京去相,逵首劝上碎元佑党碑,宽上书邪籍之禁,凡京所行悖理殃民事,稍稍厘正之。蒙在政地,上从容问蔡京何如人,对曰:「使京能正其心术,虽古贤相何以加?」上颔首,且使密伺京所为,京闻而衔之。凡此数端,皆见于国史本传。
  教官掌笺奏
  所在州郡,相承以表奏书启委教授,因而饷以钱酒。予官福州,但为撰公家谢表及祈谢晴雨文,至私礼笺启小简皆不作。然遇圣节乐语尝为之,因又作他用者三两篇,每以自愧。邹忠公为颍昌教授,府守范忠宣公属撰兴龙节致语,辞不为。范公曰:「翰林学士亦作此。」忠公曰:「翰林学士则可,祭酒、司业则不可。」范公敬谢之。前辈风节,可畏可仰如此。
  经句全文对
  予初登词科,再至临安,寓于三桥西沈亮功主簿之馆,沈以予买饭于外,谓为不便,自取家馔日相供。同年汤丞相来访,扣旅食大概,具为言之。汤公笑曰:「主人亦贤矣!」因戏出一语曰:「哀王孙而进食,岂望报乎?」良久,予应之曰:「为长者而折枝,非不能也。」公大激赏而去。汪圣锡为秘书少监,每食罢会茶,一同舍辄就枕不至。及起,亦戏之曰:「宰予昼寝,于予与何诛。」未有言,汪曰:「有一对,虽于今事不切,然漤是一个出处。」云:「子贡方人,夫我则不暇。」同舍皆合词称美。
  北郊议论
  三代之礼,冬至祀天于南郊,夏至祭地于北郊。王莽于元始中改为合祭,自是以来,不可复变。元丰中,下诏欲复北郊,至六年,唯以冬至祀天,而地o不及事。元佑七年,又使博议,而许将、顾临、范纯礼、王钦臣、孔武仲、杜纯各为一说。逮苏轼之论出,于是k议尽废。当时诸人之说有六:一曰,今之寒暑与古无异,宣王六月出师,则夏至之日,何为不可祭;二曰,夏至不能行礼,则遣官摄行,亦有故事;三曰,省去繁文末节,则一岁可以再郊;四曰,三年一祀天,又一年一祭地;五曰,当郊之岁,以十月神州之祭,易夏至之方泽,可以免方暑举事之患;六曰,当郊之岁,以夏至祀地o于方泽,上不亲郊,而通火于禁中望祀。轼皆辟之,以谓无一可行之理,其文载于奏议,凡三千言。元符中,又诏议合祭,论者不一,唯太常少卿宇文昌龄之议,最为简要。曰:「天地之势,以高卑则异位,以礼制则异宜,以乐则异数。至于衣服之章,器用之具,日至之时,皆有辨而不乱。夫祀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