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花叶,兵过其下辄死,死者三人。费怒,自视之,其树枝如鸟爪,见有人过,便来攫拿。费以利剑斫之,株落血流。此后行人无恙。

  ○广信狐仙徐芷亭方伯初守广信府,有西厢房锁闭多年,云中有狐。徐夫人不信,亲往观之。闻鼾呼声,启户无人,声从一榻中出。夫人以棍敲之,空中有人语云:“夫人莫打。我吴子刚也,居此百余年,颇有去意。屡欲移居,而门神拦我。夫人可为我祭之,且代为乞情,则我让出朝廷公廨矣。”

  夫人大骇,具酒肴向竹床陈设,兼祭门神,告以原委。又闻空中语曰:“我受夫人恩,愧无以报,谨来贺喜。府上老爷即日升官。奉嘱者,七月七日,切勿抱官官到红梅园嬉戏,其日恐有恶鬼在园作祟。”言毕寂然。

  到期,方伯表兄某过园,见树上有两红衣儿以手招人。就视之,并无形影,但闻崩颓之声,则假山石倒矣,几为所压。九月间,徐公升赣南道。此事徐公子秉鉴为我言。

  ○白石精天长林司坊名师者,家设乩坛,有怪物占为坛主,自名“白石真人”,人问休咎颇验。常教林君修仙,须面上开一眼,便可见上帝宫室,云中神仙。林从此痴迷,时以小刀向鼻间刻划。人夺其刀,便怒骂。

  忽一日,乩盘书云:“我土地神也。现在缠汝者是西山白石之精,神通绝大,我受其驱使。渠不能作字,凡乩上,皆强我代书。今日渠往西天参佛,故我特来通知,速拆乩盘,具呈于本县城隍,庶免此难。但切不可告知此怪,是土地神来泄漏也。”适蒋太史苕生自金陵来,知其故,立毁其盘,并以三十金买天师符一张,悬林室中,怪果不至。

  后十年,林君亡矣,符尚挂中堂,有线香倒下,烧其符上朱砂,字画尽,而衬纸不坏。其时蒋在京师,未得林讣,适天师来朝,告蒋曰:“贵亲家林君死矣。”

  问:“何以知之?”曰:“某月日,我所遣符上神将已来归位故也。”后得之林家烧符之信,方觉骇然。

  当扶乩时,蒋在座,则盘中不动。蒋去后,人问乩,书云:“此老有文光射人,我不喜见之。”据土地云:“白石精在林家作祟者,要摄取林之魂,供其役使故耳。”

  ○鬼圈蒋少司马时庵公子某,与数友在京师游愍忠寺。时届清明,踏青荒地,见精舍数间,中有琵琶声。趋往,则一女背面坐,手弹弦索。逼视之,女回头,变青面狰狞者,直来相扑,阴风袭人,各惊走归。时尚下午,彼此以为眼花,且恃有四人之众,各持木棍再往,则有四黑人坐而相待,手持铜圈套人。受其套者,无不倾跌,棍无所施。正仓皇间,有放马者数人驱马冲来,怪始不见。四人归,各病十馀日。

  ○东医宝鉴有法治狐萧山李选民,少年惆傥。烧香佛庙,见美女在焉,四顾无人,逐与通语。女自言姓吴,幼无父母,依舅而居。舅母凌虐,故在此礼佛,愿得佳耦。李以言挑之,女唯唯,遂与归家,情好甚笃。久之,李体日羸。觉交接时吸取其精,与寻常夫妇不同。且十里以内之事,必先知之。心知为狐,驱之无法。

  一日,拉其友杨孝廉至三十里外,以情告之。杨曰:“我记《东医宝鉴》中有治狐术一条,何不试之?”遂偕往琉璃厂,觅得是书,求东洋人译而行之,女果涕泣去。

  此事余在西江谢蕴山太史家亲见,杨孝廉为余言之,惜未问其《东医宝鉴》中是何卷页。

  ○乩言抚州太守陈太晖,未第时,在浙乡试,向乩神问题,批云:“具体而微。”

  后中副车,方知所告者,非题也。有求对联者,书“努力加餐饭,小心事友生”

  十字。问:“次句何出?”曰:“秀才读时文,不能杜诗,可怜可笑。”陈方与友游鉴湖观莲,乩问:“昨日鉴湖之游乐乎?”有咏红莲者,以诗求和,乩上题云:“红衣落尽小姑忙,从此朝来叶亦香。莫恼韶光太匆迫,花开三日即为长。”

  云门山氓有被鬼作闹者,诣乩盘求救,乩书:“我不能救,请某村余二太爷来救。”如其言,请余二太爷至,余向其家东北角厉声曰:“你们要往四川也,该速去了!”空中应曰:“极是。”从此恨竟寂然。余二太爷者,某村之学究也,问其所以驱鬼者是何言语,笑而不答。问乩,乩亦无言。

  ●卷二十○移观音像山西泽州北门外有庙供观音,时时有黄蜂从其座下石缝中出,纷纷数万,白日为晦。土人移观音像,掘蜂穴,以火熏之。见一朱棺,有底无面,中有妇人突然而起,将红袖一挥,颈拖双带而走。众瞠视,听其所往。其裙上满绣蝴蝶,飘飘然竟入市中李姓家而灭。李方娶妇,众人告以故。李以为妄,大骂众人荒诞。

  未三日,其家新妇缢死。

  ○山阴风灾己丑年,蒋太史心余掌教山阴。有扶乩者徐姓盘上大书“关神下降”。蒋拜问其母太夫人年寿,神批云:“尔母系再来人,来去自有一定,未便先漏天机。”

  复书云:“屏去家僮,有要语告君。”如其言。乃云:“君负清才,故尔相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