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人,家人云:“主人貌甚丰满,并无恶疾,所以然者,以某日喜神方在东,故不肯背之而出。又是日辰巳有冲,故必正午方出耳。”

  ○奇术康熙间,成其范善风角。三藩之变,成为中书,凡千里外用兵之事,日有所奏,皆奇验,以此官至理藩院侍郎。常赴席东华门张参领家,已坐定矣,忽脱冠带置几上,谓主人曰:“我腹痛,将如厕。”出门呼其舆夫,飞奔而归。舆夫问故,摇手曰:“我与汝三人皆此日劫数中人,我不敢不到,故留衣冠以厌之。”

  言未毕,东华门火药局火发,延烧数十家,张参领家已为灰烬。

  又有计小堂者,以妖言惑众,充发黑龙江。至旅店中,饭桌仄小,解差三人不能同坐,小堂以手扯之,顷刻桌长三尺。差役曰:“汝以当得罪,尚不悛改,而作此狡狯乎!”小堂怒而起,拉其所乘马送入墙内,仅留一尾在外摇摆。差哀求,乃拔其尾而出之。至配所,与某将军交善。一日,忽来泣曰:“缘尽矣,不知何时再见。”挥手作别。将军留之不可,但见小堂冉冉升空而去。将军速到彼帐中访之,则已死矣。

  ○狐仙自缢金陵评事街张姓屋西书楼三间,相传有缢死鬼,人不敢居,封锁甚密。一日,有少年书生盛衣冠而来,求寓其家。张辞以家无空屋,书生愠曰:“汝不借我,我自来居,日后冒犯无悔!”张闻其言,知为狐仙,诡云:“西边书房三间,可以奉借。”因此房有鬼,私心欲狐仙居为之驱除,然口不言其故。书生喜,揖谢而去。次日,闻楼中有笑语声,连日不断。张知狐仙已来,日具鸡酒供之。未半月,楼上寂然无声,张疑狐仙己去,将重封锁其门。上楼视之,有黄色狐自缢于梁上。

  ○高白云四川高白云先生,名辰,辛未翰林,长于天文占验之学,尝就馆于岳大将军家。宰娄县,观星象,知山东氛恶,已而果有王伦之事。未遇时,请乩仙问终身,仙赠诗云:“少时志业蛟潜壑,老去功名凤峙冈。”先生不解。后由祠部主事升凤阳府同知,未到任,卒。其子扶榇来江宁,厝于仪凤门外,方悟乩仙第二句之应。

  ○梁观察梦应广东梁兆榜观察,其族某,素奉佛,妻有娠,梦观音大士谓曰:“汝生子,可名兆榜,将来是三甲第八名进士。”惊醒,果生一男,夫妇甚喜,以兆榜名之,即为捐监,以待入场。及年长,顽蠢异常,不能识字,留监照无用,乃以与族侄,使下场,即观察也。果庚午、辛未连捷,会试,出侍郎双公门。将殿试时,双公欲为送表联于读卷官,观察辞曰:“门生先有梦兆,已定为三甲第八名进士。殿试前列,似难以人谋也。”双公笑而不信。殿试榜发,竟得二甲六十八名,双公愈笑其诞,观察亦疑梦之不足凭矣。是科进呈十卷,第一名为某相国之子,上改拔杭州吴鸿为状元,嫌二甲八十名太多,命分二十卷,置三甲,于是梁公仍为三甲第八名进士。双公叹曰:“《易》称‘圣人先天而天不违,’斯言信矣。”

  ○大胞人壬辰二月间,余过江宁县前,见道旁爬一男子,年四十馀,有须,身面缩小,背负一肉山,高过于顶,黄胀膨亨,不知何物。细视之,有小窍,而阴毛围之,方知是肾囊也。囊高大,两倍于其身,而拖曳以行,竟不死。乞食于途。

  ○钱文敏公梦辛稼轩而生钱文敏公维城,初名辛来,以其尊人梦辛稼轩而生公故也。改名后乃字稼轩,以存梦谶。乙丑科前四月,梦行天榜:状元李某,己为探花,榜眼不著姓名。后榜发,公为状元,而李某竟在二甲,以知县用,亦不可解。

  ○鬼入人腹焦孝廉妻金氏,门有算命瞽者过,召而试之。瞽者为言往事甚验,乃赠以钱米而去。是夜,金氏腹中有人语曰:“我师父去矣,我借娘子腹中且住几日。”

  金家疑是樟柳神,问:“是灵哥儿否?”曰:“我非灵哥,乃灵姐也。师父命我居汝腹中为祟,吓取财帛。”言毕,即捻其肠肺,痛不可忍。

  焦乃百计寻觅前瞽者,数日后遇诸途,拥而至室,许除患后谢以百金,瞽者允诺,呼曰:“二姑速出!”如是者再。内应曰:“二姑不出矣。二姑前生姓张,为其家妾,被其妻某凌虐死。某转生为金氏。我之所以投身师父作樟柳神者,正为报此仇故也。今既入其腹中,不取其命不出。”瞽者大惊曰:“既是宿孽,我不能救。”遂逃去,焦悬符拜斗,终于无益。每一医至,腹中人曰:“此庸医也,药亦无益。”

  且听入喉。或曰:“此良医也,药恐治我。”便扼其喉,药吐而后已。又曰:“汝等软求我尚可,若用法律治我,我先啮其心肺。”嗣后,每闻招僧延道,金氏便如万刃刺心,滚地哀号,且曰:“汝受我如此煎熬,而不自寻一死,何看性命太重耶?”

  焦故彭芸楣侍郎门生,彭闻之,欲入奏诛瞽者。焦不欲声扬,求寝其事。金氏奄奄垂毙。此乾隆四十六年夏间事。

  ○牛僵尸江宁铜井村人畜一牝牛,十馀年生犊凡二十八口,主人颇得其利。牛老,不能耕,宰牛者咸请买之。主人不忍,遣童喂养,俟其自毙,乃掩埋土中。是夜,闻门外有击撞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