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季对曰:“见危授命,臣之夙心。今请因其启事,便加手刃。”后事泄,充遂亭士季侍读。
  贞观初,为太学博士而卒。
  
  ◆举贤第十三
  李大亮,隋末为贼所获,同辈余人皆死,贼帅张弼见而异之,独释与语,遂定交于幕下。大亮既贵,每怀张弼之恩。贞观末,张弼为将作丞,自匿不言。大亮过诸途而识之,持弼而泣,悉推家产以遗之,弼辞而不受。言于太宗曰:“臣有今日之荣贵,乃张弼之力也。乞回臣之官爵以复之。”太宗即以弼为中郎,俄迁代州都督。大亮性志忠谨,虽妻子不见惰容,外若不能言而内刚烈。房玄龄每称曰:“李大亮忠贞文武,有大将节,比之周勃、王陵矣。”后收葬五宗之无后者三十余柩,送终之礼,莫不备具。所赐赏分遗亲戚,事兄嫂如父母焉。临终,叹曰:“吾闻礼:男子不死妇人之手。”于是命屏妇人,(言毕)而卒。家无余财,无珠玉以为含。亲戚孤遗,为大亮鞠养,而服之如父者五十人。天下叹伏之。
  高祖以唐公举义于太原,李靖与卫文升为隋守长安,乃收皇族害之。及关中平,诛文升等,次及靖。靖言曰:“公定关中,唯复私仇;若为天下,未得杀靖。”乃赦之。及为岐州刺史,人或希旨,告其谋反。高祖命一御史按之,谓之曰:“李靖反,且实便可处分。”御史知其诬罔,与告事者行数驿,佯失告状,惊惧,鞭挞行典,乃祈求于告事者曰:“李靖反状分明,亲奉进旨,今失告状,幸救其命,更请状。”告事者乃疏状与御史,验与本状不同。即日还以闻。高祖大惊,御史具奏,靖不坐。御史失名氏,惜哉!
  封德彝,在隋见重于杨素。素乃以从妹妻之。隋文帝令素造仁智宫,引德彝为土工监。宫成,文帝大怒,曰:“杨素竭
  
  百姓之力,雕饰离宫,为吾结怨于天下。”素惶恐,虑得罪。
  德彝曰:“公勿忧,待皇后至,必有恩赏。”明日,果召素,良久方入对。独孤皇后劳之曰:“大用意,知吾夫妻年老,抚以娱心,盛饰此宫室,岂非孝顺。”赏赉甚厚。素退问德彝曰:“卿何以知之?”对曰:“至尊性俭,虽见而怒,然雅听后言。妇人唯丽是好,后心既悦,圣虑必移。所以知耳。”素叹曰:“揣摩之才,非吾所及也。”素时勋略在位,下唯激赏德彝,无其床曰:“封郎后时,必据吾座。”后素南征,泊海曲。
  素夜召之,德彝落海,人救而免,乃易衣见素。深加嗟赏,亟荐用焉。
  薛收,隋吏部侍郎道衡之子,聪明博学。秦府初开,为记室参军。未几卒,太宗深追悼之,后谓房玄龄曰:“薛收不幸短命,若在,以中书令处之。”
  魏征、王、韦挺俱事隐太子,时或称东宫有异图,高祖不欲彰其事,将黜免宫寮以解之。流挺、于隽州,征但免官。
  而征言于裴寂、封德彝曰:“征与韦挺、王,并承东宫恩遇,俱以被责退。今挺、得罪,而征独留,何也?”寂等曰:“此由在上,寂等不知。”征曰:“古人云,成王欲杀召公,周公岂得不知?”无何,挺等征还。
  马周,少落拓不为州里所敬,补州助教,颇不亲事。刺史达奚怒杖之,乃拂衣去曹州,为浚仪令崔贤育所辱,遂感激,西之长安,止于将军常何家。贞观初,太宗命文武百官陈时政利害,何以武吏不涉学,乃委周草状。周备陈损益四十余条,何见之,惊曰:“条目何多也不敢以闻。”周曰:“将军蒙国厚恩,亲承圣旨,所陈利害,已形翰黑,业不可止也。将军即不闻,其可得耶!”何遂以闻。太宗大骇,召问何,遽召周,与语甚奇之。直门下省,宠冠卿相,累迁中书令。周所陈事:
  
  六街设鼓以代传呼,飞驿以达警急,纳居人税及宿卫大小交,即其条也。太宗有事辽海,诏周辅皇太子,留定州监国。及凯旋,高宗遣所留贵嫔承恩宠者,迓于行在。太宗喜悦问高宗,高宗曰:“马周教臣耳。”太宗笑曰:“山东辄窥我。”锡赉甚厚。及薨,太宗为之恸,每思之甚,将假道术以求见,其恩遇如此。初,周以布衣直门下省,太宗就命监察里行,俄拜监察御史。“里行”之名,自周始也。
  岑文本,初仕萧诜,江陵平,授秘书郎,直中书校省。李靖骤称其才,擢拜中书舍人,渐蒙恩遇。时颜师古谙练故事,长于文诰。时无逮,冀复用之。太宗曰:“我自举一人,公勿复也。”乃以文本为中书侍郎,专与枢密。及迁中书令,归家有忧色。其母怪而问之,文本对曰:“非勋非旧,滥登宠荣,位高责重,古人所戒,所以忧耳!”有来贺者,辄曰:“今日也,受吊不受贺。”辽东之役,凡所支度,一以委之,神用顿竭。太宗忧之曰:“文本与我同行,恐不与我同反。”俄病卒矣。
  太宗尝问侍臣曰:“朕子弟孰贤”魏征对曰:“臣愚,不能尽知,唯霍王元轨数与臣言,臣未尝不自失。”太宗曰:“卿以为前代谁比?”征曰:“经学文雅,亦汉之宣、平;至如孝行,古之曾、闵也。”由是宠遇弥厚,令聘征女为妃。
  元轨,高祖子也,高祖崩,毁瘠过礼,恒衣布衣,示有终身之戚。尝使国令征赋,令曰:“请依诸王国赋贸易取利。”
  元轨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