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,心忙移步出花间。オ
  必正听得,大笑曰:“我不能得日落,口吟四句,韵脚一般相同。”妙常曰:“愿闻。”必正吟曰:オ
  红轮何苦不衔山,伫立阶前几度看。
  但见疏星三四点,免教仙子候花间。オ
  妙常曰:何斯不约而自同如此?”必正曰:“我与你同心同意,前世分定夫妻。”言罢,二人入房,解衣共寝,覆雨翻云。正是:欢娱嫌夜短,颠鸾倒凤,犹如粉蝶探花心。欢戏间,不觉天晓。必正仍归旧路去了。
  次日,见姑娘。姑娘曰:“吃早饭未?”必正曰:“未曾吃。适来偶见一太医,看脉,说我身体甚是虚弱,若不用荤腥调理,恐伤性命。”姑娘听罢,吃了一惊。便叫门公买酒肉果品之类,送在必正房中。必正检入。
  到晚,将酒肴与妙常同饮。正是:竹叶穿心过,桃花上脸来;茶为花博士,酒是色媒人。灯光之下,看妙常有倾国倾城之色。口占《菩萨蛮》一阕云:オ
  “芸房空锁倾城色,万态千娇谁能及?何幸到鸾帏,春心不自持。  点染香罗帕,遂我平生愿。此处会云英,何须上玉京?”
  妙常听罢,亦口占《菩萨蛮》云:オ
  “香衾初展芭蕉绿,垂杨枝上流莺宿。花嫩不禁揉春风卒未休。  千金身已破,默默愁眉锁。密语嘱檀郎,人前口谨防。”
  必正看罢,情兴越浓,遂解带云雨。及罢,即于枕上说海誓山盟,就中诉深情蜜意。忽闻邻鸡三唱,最怪的晓霞穿碧落,偏嫌的红日照纱窗。必正披衣起,回。
  自是之后,约有半年之期。必正一日与妙常闲坐,只见妙常两眼垂泪,眉头不展。必正将手帕与妙常试了眼泪,问曰:“因何这等烦恼?”妙常袖里取出一个帖子,递与必正,必正看时,却是《临江仙》词一阕,云:オ
  “眉似云开初月,纤纤一搦腰肢。与君相识未多时,不知因个什,裙带短些儿。  茶饭不餐常似病,终朝如醉如痴。此情尤恐外人知,专将心腹事,报与粉郎知。”オァ”卣看毕,曰:“既有此事,何不早说?有什难哉!”妙常曰:“我平日在此欺着手下的人,今日做出这丑事,如何是了?只得寻个死路,免污他人耳目。”泪下如雨。必正曰:“但放心怀。待我明日入城,赎一帖
  堕胎药。吃了便好。”妙常曰:“我晓得你做个脱身之计,去了不回。我命只在今夜。”必正曰:“若有此心,天地不佑。”
  辞别妙常,入到城中。正行间,只见喝道前来,必正避不及,街傍伫立。却是必正的故友张于湖。于湖一见必正,连叫:“住轿!”与必正相见。邀必正同到府中,分宾主而坐。茶罢,于湖问曰:“行馆何处?”必正曰:“在城外女贞观姑娘处。”于湖曰:“令姑是何人?”必正曰:“是住持潘法成。”于湖曰:“既是此观,其中有一好物在彼。”必正曰:“兄长何以知之?”于湖曰:“旧岁在彼借水洗浴,曾作《柳枝词》。”必正曰:“莫不是洛阳才子何通甫的作?”于湖细说,二人大笑。必正亦备言前事。于湖曰:“不难。你捏作指腹为亲,为因兵火离隔,欲求完聚,告一纸状来,我自有道理。”
  必正别了于湖,回到观中,与妙常具说前事。晚间,到姑娘房中,必正双膝跪下,将妙常之事,说与姑娘。姑娘曰:“我已知文。但不知你肯娶她么?”心正曰:“小侄愿娶。”姑娘曰:“叫她来,问她。”必正叫妙常到房里,见了姑娘。姑娘曰:“你做得好事!”妙常低头不语。姑娘曰:“去写状子来,明日进城去告。”
  次日,三人同到建康府中下状。当日,三人跪下。太守问曰:“告什么状?”观主人告:“乞还俗事。”太守曰:“卷帘。抬头。”叫妙常,问曰:“你曾云‘清净堂前不卷帘’?”唬得陈妙常魂不附体。太守曰:“潘必正、陈妙常二人既是指腹为亲,各供本身之事。供得明白,准你还俗。”必正供曰:オ
  “乡贯举人潘必正,伏蒙琴堂判府龙图侍郎台下:告为结亲完娶事。伏闻才愧相如,无挑琴之兴;贤同颜子,有秉烛之忧。为因兵火流离,情意惧绝;岂期默然之会,所有前因。各有祖留衫襟之表,幸望仁慈,得配终身,偕老终身。所供是实。”オ
  女贞观知客陈妙常供曰:オ
  “伏闻生居宦族,乃无谢女之才;长在玄门,叨沐孙姑之德尘根已尽,绝孟光之慕梁鸿;盗缘以再,断云英之约裴航。闹中取静,打坐看经;忙里偷闲,寻师讲道。岂期百年冤债来寻,况是严师力!=裼卸入海系是官文,未敢自专。伏望判府俯察来词,特赐与决。”
  金陵建康府女贞观道姑潘法成状供:オ
  “本观女姑陈妙常供,父陈谷英存日,将女妙常曾指腹与潘必正为妻。见有原割衫襟合同为照。为因兵火离散,各无音耗。幸蒙天赐,偶然相会,所说旧日根苗,辐辏姻缘。俱在青春之际,如乐昌破镜重圆,似文君驾车之愿。所有原关度牒在身,未敢自便还俗。恕蒙准告。望乞台判。”
  太守看毕,援笔判曰:オ
  “道可道,名可名。强名曰道。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。清者浊之源,守不住炼药丹炉;动者静之机,熬不过凡情欲火。大都未撞着知音,多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