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之。
  
  
  蛤蟆吐丹记
  天顺时,青川孔天蹋性酷好仙,常遇黄冠及名山大川。宫观真像,即虔礼之。进古太山回,遇一老人,黄冠杖履,呼天淘唬骸白雍玫篮酰俊痹唬骸靶某虾弥,但未得入道之门耳。老人曰:“汝知炼蛤蟆之术否?”曰“不知。”老人袖取一缄与之,曰:“功满三年,蛤蟆忽失去。再逾三年,道可成矣。勉之!勉之!”ァ√煲饫先艘烊艘玻不敢轻启其封。至家,焚香,始开之,内皆符咒诀法。遂择日取蛤蟆,依法修炼。每咒,则蛤蟆开口,烧符,则吞之。
  遂精心炼及三年,忽不见。又三年,复回,生两翅,身赤,能飞语告天淘唬骸拔羰谧邮跽撸乃中宫上德真君。予吞符限满时,有老人在黄云中召我,不觉一跃而至其前,袖我而去。去上六菜花山黄鹤洞,爱戒三十六月,始命我吞坤精丹,饮无极水。赤身生翅,能御风云,瞬息千里,亦得与天同寿矣。真君许我度子后,令入月宫为蟾蜍伴也。”言毕,委首张口,吐二丹,金光绚耀,复语曰:“五月望,天道吉日,一丹子食之,一丹可烧以茅山芝,便成鹤,骑赴南泉,自有金童为子导也。”嘱罢而飞入云中,渺而不见。依其言,遂仙去。
  弘治十八年,邻人张四老见其与黄冠道士在太山游。
  
  
  金兰四友传
  时海宇奠安,民物康阜,祥光拱瑞,文学联辉,而崇尚风情雅义者,此时为最。赵州有李生名峤者,字巨山,父岳,任浔州刺史,母赵氏怀孕时梦神人遗双笔而生。九岁能属文,年登二八,而神气英杰,有清高绝尘之姿,有温柔雅淡之态,平易之中涵蓄无穷,真乃无瑕之白壁,出世之丰采,平生不常有者也。且性敏学博,善于诗赋歌调,非天挺人杰者乎!惟目盼者而倾心爱慕,咸欲纳交而不可得焉。
  有赵州栾城县姓苏者,名易道,字子游,父贤,任凤阙舍人,母林氏怀孕十二月而生。年弱冠时,貌亦卓雅,赋诗倒三峡之狂澜,议论惊四筵之雄辩。时因访亲,往赵州经过,途遇得睹而切慕之,奈何难以相契,抵家之后常注心目,瞻仰至极,每怀吟风弄月之思。秋日无聊,独吟一律以自纪云:オ
  虚庭空翠古秋光,倏忽人间一夜长;
  零露滴开黄菊冷,西风吹散芰荷香。
  孤灯挑尽难成梦,横笛传声易断肠;
  遍倚高楼人不见,寒山月色共苍茫。オ
  又继之以倦,作寻芳词一阕云:オ
  “梧桐泣雨,滴作秋声,小院闲书永。木叶飘黄,正是恼人时候。夜悠悠,心耿耿,懒拈兰麝烧金兽。卷帘儿,正凭高望远,几回翘首。见愁颜满面,瓦盏金钟,珍珠红酒。半醉醒来,此恨依然还在,泪滴秋衫招舞袖。寒肌弱体仍消瘦,这情怀诉与谁,问君知否?”
  既而秋去冬来,天寒地冻,雪滚风生,独坐孤眠,寂寥殊甚。正纳闷间,忽有赵州人姓杜名审言,字必简,原籍湖广襄阳人,祖饮,任赵州刺史,遂世居焉。素有雄才丰雅,长于吟咏,时往栾城县公干,因借宿于店,会道于途。请入中堂。问其姓名、居地,宰鸡为黍以待之。与之论及世故,见其英杰超雅,亦重风情,询曰:“贵州有李生名峤者,公曾会否?”言微笑而答曰:“是予之表弟也。先生何以会之?”道曰:“前因访亲,路经贵州,途次相逢,盼想英容,至今不暇,但未知其人心绪如何?”言曰:“丰姿则超越绝尘,高出于斯世。论才思,则挥毫赋就,驰骋于古人。士君子咸见重焉。”道曰:“美则美矣,奈何云山阻隔,无以相逢。”言笑:“容生回家偕彼来拜,可乎?”道致恭而谢曰:“诚如是焉,犬马当报。”遂口占一歌云:オ
  相思几夜梅花发,瘦影横窗月初白;
  帘外谁来扣我门,开窗乃见风流客。
  密意难传今有托,眉头清泪都弹却;
  一夜相逢百夜心,饮余对月频斟酌。オ
  歌罢,成一绝以戏之:オ
  梅有香兮菊有芳,栽培总不属刘郎。
  东风欲借吹嘘力,只恐枝头不放香。オ
  道叹曰:“以梅菊比人,以刘郎比我,以东风比己,真可谓吟咏者矣。”越日告别,道以色绢二端,京履一双赠之。谦辞再三方受。仍置酒饯别。
  言抵家,闲步峤馆,将前事备述。峤悦然有偕行之念。
  越数日,言与峤同具嘉光绢二端,绒包二幅、京履二双、罗帕二方,命仆随行,径投栾城来拜。道知,整衣出迎。见其色类潘安,温而柔,和而雅,实盖世之英贤也。峤盼道丰标拔萃,纯厚超群,细而沉,清而淡,诚亘古之君子也。遂延入高轩。达礼接谈之际,道喜容舒畅,勃然踊跃,顾盼无暇。二人将赍仪恭献。道曰:下顾足矣,敢纳厚赐乎?“谦让拜领。遂设香醪,列珍馔,极度丰盛,峤见礼仪周密,答问恭敬,有缅想之怀,道盼峤风情秀逸,悬切慕之私。
  日暮,峤与言告别,道款留甚殷,遂止之,临夜,筵散,迎入书馆但见琴书悬架,香喷金猊,藤床绣幕,珊枕暖衾,峤曰:“闻先生老于诗学,迢迢良夜,见教可乎?”道答曰:“鄙陋庸才,不堪上闻。”诘甚,遂吟一绝:オ
  对看风月一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