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何物?”动筒对曰:“是煎饼。”高祖笑曰:“动筒射着是也。”高祖又曰:“汝等诸人为我作一谜,我为汝射之。”诸人未作。动筒为谜,复云“卒律葛答。”高祖射不得,问曰:“此是何物?”答曰:“是煎饼。”高祖曰:“我始作之,何因更作?”动筒曰:“承大家热铛子头,更作一个。”高祖大笑。高祖尝令人读《文选》,有郭璞《游仙诗》,嗟叹称善。诸学士皆云:“此诗极工,诚如圣旨。”动筒即起云:“此诗有何能,若令臣作,即胜伊一倍。”高祖不悦,良久语云:“汝是何人,自言作诗胜郭璞一倍,岂不合死!”动筒即云:“大家即令臣作,若不胜一倍,甘心合死。”即令作之。动筒曰:“郭璞《游仙诗》云:‘青溪千余仞,中有一道士。’臣作云:‘青溪二千仞,中有两道士。’岂不胜伊一倍?”高祖始大笑。又齐文宣帝曰: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曰:“恕臣万死即得。”帝曰:“好。”曰:臣昨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落蜜瓮里,臣为陛下却还复上天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真乎?”对曰:“臣作夜梦随陛下行,落一厕中出来,□□□□舐之。”帝大怒,付所司杀却。曰:“臣请一言而死。”帝曰:□□□陛下得臣头极无用,臣失头□□□。”笑而舍之。(同前)
○侯白
隋侯白,州举秀才至京,机辩捷,时莫之比。尝与仆射越国公杨素并马言话,路傍有槐树,憔悴死。素乃曰:“侯秀才理道过人,能令此树活否?”曰:“能。”素云:“何计得活?”曰:“取槐树子于树枝上悬著,即当自活。”素云:“因何得活?”答曰:“可不闻《论语》云:‘子在,回何敢死。’”素大笑。开皇中,有人姓出,名六斤,欲参素,赍名纸至省门,遇白,请为题其姓,乃书曰:“六斤半。”名即入,素召其人,问曰:“卿姓六斤半?”答曰:“是出六斤。”曰:“何为六斤半?”曰:“向请侯秀才题之,当是错矣。”即召白至,谓曰:“卿何为错题人姓名?”对云:‘不错。”素曰:“若不错,何因姓出名六斤,请卿题之,乃言六斤半?”对曰:“向在省门,会卒无处见称,既闻道是出六斤,斟酌只应是六斤半。”素大笑之。素关中人,白山东人,素尝卒难之,欲其无对。而关中下俚人言音,谓水为霸,山东亦言擎将去为扌桀(音其朝反。)刀去。素尝戏白曰:“山东固多仁义,借一而得两。”曰:“若为得两?”答曰:“有人从其借弓者,乃曰:“‘扌桀刀去’,岂非借一而得两。”白应声曰:“关中人亦甚聪明,问一知二。”素曰:“何以得知?”白曰:“有人问:‘比来多雨,渭水涨否?’答曰:‘霸长。’岂非问一知二?”素于是伏其辩捷。白在散官,隶属杨素,爱其能剧谈。每上番日,即令谈戏弄,或从旦至晚,始得归。才出省门,即逢素子玄感,乃云:“侯秀才,可以玄感说一个好话。”白被留连,不获已,乃云:“有一大虫,欲向野中觅肉,见一刺猬仰卧,谓是肉脔,欲衔之。忽被猬卷着鼻,惊走,不知休息。直至山中困乏,不觉昏睡,刺猬乃放鼻而去。大虫忽起欢喜,走至橡树下,低头见橡斗,乃侧身语云:“旦来遭见贤尊,愿郎君且避道。”素与白剧谈,因曰:“今有一深坑,可有数百尺,公入其中,若为得出?”白曰:“入中不须余物,唯用一针即出。”素曰:“用针何为?”答曰:“针头中令水饱坑,拍浮而出。”素曰:“头中何处有尔许水?”白曰:“若无尔许水,何因肯入尔许深坑?”素又谓白曰:“仆为君作一谜,君射之,不得迟,便须罚酒。”素曰:“头长一分,眉长一寸,未到日中,已打两顿。”白应声曰:“此是道人。”素曰:“君须作谜,亦不得迟。”白即云:“头长一分,眉长一寸,未到日中,已打两顿。”素曰:“君因何学吾作道人谜?”白曰:“此是阿历。”素大笑。白仕唐,尝与人各为谜。白云:“必须是实物,不得虚作解释,浪惑众人。若解讫,无有此物,即须受罚。”白即云:“背共屋许大,肚共碗许大,口共盏许大。”众人射不得。皆云:“天下何处有物,共盏许大口,而背共屋许大者,定无此物,必须共睹。”白与众睹讫,解云:“此是胡燕窠。”众皆大笑。又逢众宴,众皆笑白后至,俱令作谜,必不得幽隐难识及诡谲希奇。亦不假合而成,人所不见者。白即应声云:“有物大如狗,而貌极似牛,此是何物?”或云是獐,或云是鹿,皆云不是。即令白解,云:“此是犊子。”白又与素路中遇胡,负青草而行。素曰:“长安路上,乃见青草湖。”须臾,又有两醉胡,衣孝重服,骑马而走,俄而一胡落马。白曰:“真所谓孝乎,惟孝有之矣。”白初未知名,在本邑,令宰初至,白即谒,谓知识曰:“白能令明府作狗吠。”曰:“何有明府得遣作狗吠,诚如言,我辈输一会饮食。若妄,君当输。”于是入谒,知识俱门外伺之。令曰:“君何须,得重来相见?”白曰:“公初至,民间有不便事,望谘公。公未到前,甚多贼盗,请命各家养狗,令吠惊,自然贼盗止息。”令曰:“若然,我家亦须养能吠之狗,若为可得?”白曰:“家中新有一群犬,其吠声与余狗不同。”曰:“其声如何?”答曰:“其吠声忄幼々者。”令曰:“君全不识好狗吠声。好狗吠声,当作号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