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简公俱为河东宣抚,河阳节度判官任逊,恭惠公之子、上书言事,历诋执政,至恭惠,曰:“至今臣父,亦出遭逢。”谓其非德选也。进奏院报至,正献戏文简曰:“贤郎亦要牢笼。”文简深衔之。其后二公同在政府,人言苏子美进奏院祠神事,正献避嫌不与。文简论以深文,子美坐废为民,从坐者数十人,皆名士大夫也,正献亦罢去。一言之谑,贻祸一时,故不可不慎也。

  
  ○驾崩外官举哀之制

  元v八年九月六日,奉太皇太后遗诏,实以三日崩。知州事龙图阁待制韩川,公服金带,肩舆而出,以听遗诏。既成服,又欲改服以治事,僚佐谏之而止。余为儿时,闻徐父老说庄献上仙,李文定公为守,两吏持箱奉遗诰,公步从以哭,自便坐至门外。嘉v末,先人为冀州度支使。知州事、皇城副使王易经用乾兴故事,遗诏既至,王召见先人,便服持遗制,哭以示先人,遂下发衫帽,勒帛以听宣制,是日成服。元丰末,余客南都,留守龙图王学士益柔,择日而成服。士大夫家居者皆会哭于府庭。张文定公方平致仕于家,举哀于近寺。宦者李尧辅言:“上散发解带,袜而不履。”


  ○汞不胜玉

  汞浮百物,而不能胜玉,可以试玉一也。


  ○刘几与花日新游

  秘书监刘几好音,与国工花日新游,是时监贵幸,其弟卫卿谏,不用,乃戒门下勿通。监约鸣管以自通,卿又使他工横吹于门以误之。凡数奏而不出。卿又告之,监曰:“非也。”语次而工至,横管一鸣,监笑曰:“此是也。”乃走出。


  ○张旭颜真卿出师成家

  世传张长史学吴画不成而为草,颜鲁公学张草不成而为正。世岂知其然哉!盖英才杰气,不减其师,各自成家,以名于世。使张为画,吴既不可越,功与之齐,必出其下,亦争名之弊也。


  ○青杨生从释从学画

  青杨生好画,而患其不能别也,释从有画名,而从之学。有以画来,必召杨而教之:此其所以为能,此其所以为不能也。杨有得焉,而谓杨曰:“尽子所知,才得其半,何则?以子之不能画也。”


  ○张闻丁谓逐寇准而自污

  乖崖在陈,一日方食,进奏报至,且食且读,既而抵案恸哭久之,哭止,复弹指久之,弹止,骂詈久之,乃丁晋公逐莱公也。乖崖知祸必及己,乃延三大户于便坐,与之博,袖间出彩骰子,胜其一坐,乃买田宅为归计以自污。晋公闻之,亦不害也。余谓此智者为之,贤者不为也。贤者有义而已,宁避祸哉!祸岂可避耶?


  ○丁谓计阻张

  乖崖自成都召为参知政事,既至而脑疽大作,不可巾幞。乖崖自陈求补外,真宗使软裹赴朝,乖崖曰:“岂可以巨一人而坏朝廷法制耶!”乃知杭,而疾愈,上闻之,使中人往伺之,言且将召也。丁晋公以白金千两贻使者,还言如故,乃不召。


  ○庞籍服元昊

  外大父庄敏公为~延招讨使,元昊效顺,公召李诚之问其信否,诚之曰:“元昊数欺中国,故疑之,今则可信也。元昊向得岁赐而不用,积年而后叛,今用兵数岁,虽战屡胜,而所攻不克,田里所掠,不办一日之费,向来之积费已尽矣,故罢兵尔。然公毋以为功,归之朝廷,则兵可罢,窃计诸公不以此与人也。”公未以为然。既而果遣两人,以他事使虏,过延,问:“朝廷议罢兵云何?”皆曰“不知”。及还,与虏使王延寿来,公召会两人,同延寿来意,又曰:“不知。”公曰:“延寿黠虏,与君来而君且不知耶?”召裨将曰:“问延寿何来,吾为将而不与知邪?亟书所奏事来,不然且遣还!”两人大惧,乃以情告,愿还使者。公曰:“军令不可反,君自止之,而书其事来!”两人具以事闻。公自是异李焉。元昊既效顺而不肯臣,请称东朝皇帝为父,国号“吾祖”,年用私号,求割三州十六县地,朝议弥年不决。既而报书,年用甲子,国号易其一字。虏使过延,公坐堂上,召虏使立前而谓曰:“尔主欲战则战,今不战而降,则朝廷所赐藩臣诏与颁朔封国,皆有常制,不必论。自古夷狄盗中国之地则闻之,未闻割地与夷狄也。三州十六县,岂可得邪!”使曰:“清远故属虏,且坟墓所在,故欲得尔。”公曰:“中国所失州县,今未十年,若论坟墓所在,则中国多矣。”使语塞。公曰:“尔主既受封。岁禄多少,此则可议,余不足论。”虏使畏服。


  ○英宗即位韩琦服诸王

  英宗即位,韩忠献公使谕宗室诸王曰:“皇帝已即位,大王宜思保富贵,毋行所悔。”诸王皇恐,诣次求见,公谢却之。某王还次及阶,足废不举,扶而后升。


  ○刘讥王安石说字始

  王荆公为相,喜说字始,遂以成俗。刘贡父戏之曰:“三鹿为,不及牛;三牛为模牟患奥埂N揭巳牛为,三鹿为模苟难于遽改,令各权发遣。”于时解纵绳墨,不次用人,往往自小官暴据要地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