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也。」因止之宿。及旦,辞去,王母曰:「吾后有娠,何如?」帝乃贻敝梳为质,王母亦以装资赠行,自是果生代王。及太祖即位,子亦成立,王母携其子及质物于京师上谒, (「王母携其子及质物于京师上谒」,「质」原作「资」,据明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改。) 帝令工部草创宫宇居之,不令入宫。及缮代府既成,遂册封焉。故王卒得以终养其母,逾于常制。
  太祖以太子天性仁柔不振,一日,窃令人载尸骨满舆当其前激发之,太子不胜惨蹙,合掌称之曰:「善哉!善哉!」
  太祖尝于上元夜观灯,京师人好为隐语,书于灯,使人相猜,画一妇怀瓜,深触忌犯。帝就视,因喻其旨,甚衔之。明日,令军士大J居民,空其室,盖太后祖贯淮西,故云。
  洪武十三年五月四日,雷震谨身殿,帝亲见火光自天而下,乃再拜曰:「上帝赦朕,朕赦天下。」 (或云雷火v宫追帝。) 盖帝时刑戮过滥,故上帝戒之。
  贵妃某氏薨,太祖诏太子服齐衰杖O,太子曰:「礼惟士为庶母服缌麻,大夫以上为庶母则无服。又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X缘,既葬除之。盖诸侯绝O丧,诸侯之庶子,虽为其母亦压于父,不得伸其私。然则诸侯之庶子不为庶母服,而况于天子之嗣乎?」帝大怒,以剑逐之,太子走,且曰:「大杖则走。」翰林正字桂彦良谏太子曰:「礼可缓,君父之命不可违也,嫌隙由是生矣。」太子感悟,遂齐衰见帝谢罪,帝怒始释。
  太后既崩,临葬日,大风雨,震雷电。太祖甚不乐,召僧宗泐至,谓曰:「太后将就窀穸,汝为宣偈。」受诏应声曰:「雨降天垂泪,雷鸣地举哀。西方诸佛子,同送马如来。」宣已,帝大悦。顷忽朗霁,遂启灵[。诏赐宗泐白金百两。
  徐魏国公达病疽,疾甚,帝数往视之,大集医徒治疗。且久,病少差,帝忽赐膳,魏公对使者流涕而食之,密令医工逃逸。未几,告薨。亟报帝,帝蓬跣担纸钱道哭至第,命收斩医徒。夫人大哭出拜帝,帝慰之曰:「嫂勿为后虑,有朕存焉。」因为Q其后事而还。
  太祖在军中甚喜阅经史,后遂能操笔成文章。尝谓侍臣曰:「朕本田家子, (「朕本田家子」,原无「子」字,据明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补。) 未尝从师指授,然读书成文,释然开悟,岂非天生圣天子耶?」
  太祖多疑,每虑人侮己,杭州儒学教授徐一夔曾作贺表上,其词有云「光天之下」, (「其词有云」,「词」下原有「曰」字,据明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删去。) 又云「天生圣人,为世作则」。帝览之,大怒曰:「腐儒乃如是侮我耶?光者僧也,以我尝从释也,光则摩发之谓矣。则字近贼,罪坐不敬。」命收斩之。礼臣大惧,因请曰:「愚蒙不知忌讳,乞降表式。」帝因自为文式布天下。
  太祖尝下诏免江南诸郡秋税,复税之。右正言周衡进曰:「陛下有诏已蠲秋税,天下幸甚,今复征之,是示天下以不信也。」上曰:「然。」未几,衡告归省假。衡,无锡人,去金陵甚近,与上刻六日后复朝参,衡七日失期。上怒曰:「朕不信于天下,汝不信于天子矣。」遂命弃市。
  狱有疑囚未决,太祖欲杀之,太子诤不可,御史袁凯侍, (「御史袁凯侍」,「袁」原作「元」,据清胜朝遗事本改。) 上顾谓凯曰:「朕与太子之论何如?」凯顿首进曰:「陛下欲杀之,法之正也,今太子欲生之,心之慈也。」帝以凯持两端,下凯狱,三日不食,出之,遂佯狂病颠,拾啖秽物。帝曰:「吾闻颠者不肤挠。」乃命以木锥锥凯,凯对上大笑。帝放归,自缧木榻于床下。久之,上使人召之,凯慢坐对使者歌,使者怜其缧,还奏状,上不为疑。已而,太祖晏驾,凯始出,优游以终。
  翰林应奉唐肃,初以失朝坐免官,归乡里,太祖重其才,再召入。尝命侍膳,食讫,拱箸致恭为礼,帝问曰:「此何礼也?」肃对曰:「臣少习俗礼。」帝怒曰:「俗礼可施之天子乎?」罪坐不敬,谪戍濠州。
  太祖之封十王也,亲草册文。适李韩公北征。唐之淳在军中,尝草露布,帝读其文嘉之,问草者为谁,韩公以之淳对。帝令飞骑召之,使者不谕旨,乃械系之淳。之淳以父肃得罪,悚惧不自保。至京师,过其姑之门,告使者止。索其姑出,泣曰:「善为我殓尸。」姑亦大恸。之淳行次东华门,门已闭,守者曰:「有旨,令以布裹,从屋上递入。」 (「从屋上递入」,「从」原作「坐」,据清胜朝遗事本改。) 累累传易数次,始之便殿。膏灯煌耀,帝坐阅书,之淳俯首战汗庭下,帝问曰:「是汝草露布耶?」之淳对曰:「臣昧死草之。」良久中侍以短几置之淳前,列烛煌炜,帝令膝坐,以封十王册文一篇授之,曰:「少为润色之。」 (「曰少为润色之」,原无「曰」、「之」二字,皆据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补。) 之淳叩首曰:「臣万死不敢当。」帝曰:「即不敢, (「即不敢」,「即」字原在「敢」字下,据明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改。) 姑旁注之。」之淳如命。帝令中侍续续报,定毕乃上之,遥望烛影下帝微微喜。次第下,凡十篇,悉定之。每奏辄悦。奏毕,时夜未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