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,魏现祸,遂烈于此。”右见《游谱》中。余谓三先生相戒不言朝政,正所以防小人之忌,使言朝政,则书院之毁,不待逆鲜币印V了镂恼公之言,即范忠宣公调停元獭⑽跄之说。然君子、小人,势不并立。小人常密,君子常疏;小人得志,不尽逐善类不已。古今来小人常居必胜之势,汉、唐、宋以来,已事昭然,可为龟镜也。然则即以官职与小人共之,彼能终为忘机之海鸥否乎?《越绝书》云:“壁忘鼠,鼠不忘壁。”诚哉是言。因读《游谱》有感,遂书。
  ◎吴嘉纪
  吴嘉纪字野人,家泰州之安丰盐场。地滨海,无交游,而独喜为诗,其诗孤冷,亦自成一家。其友某,家江都,往来海上,因见其诗,称之于周栎园先生,招之来广陵,遂与四方之士交游唱和,渐失本色。余笑谓人曰:“一个冰冷底吴野人,被君辈弄做火热,可惜。”然其诗亦渐落,不终其为魏野、杨朴。始信余前言非尽戏论也。
  ◎唐相裴休
  小说言明州有人泛海遇风,泊一岛,见宫殿巍焕,如王公之居。堂上一老人据榻而坐,有乌巾者二三百人侍侧。问之,曰:“唐相裴休也。”《北梦琐言》:“裴相国休,师圭峰密禅师,自愿世世为国王,弘护佛法。后于阗王生一子,手文有裴休二字,闻于中朝。”然则裴所证仙耶?佛耶?抑皆小说傅会耶?
  ◎李频
  唐诗人李频为建州刺史,传其殁而为神,邦人祀之,有《梨岳集》行于世。然《北梦琐言》载频遗弃糟糠,别婚士族,内行如此,何以为神?此与宋刘公漫塘以道学正人而传为瘟神者,同一不经也。
  ◎自作二绝句
  偶读《宣和旧事》,作二绝句云:“宣仁鸾驭上青冥,社饭明年一涕零。欲问宫中天水碧,都人惟说太师青。”“平阳行酒著青衣,雨雪青城更可悲。汴上已亡金等子,临安空赏玉孩儿。”宋时禁中有金等子、玉等子;玉孩儿事详《西湖志余》;“天水碧”,艺祖受命之谶;太师则蔡京也。
  ◎王摅与兄
  娄江十子,虹友(王摅)才尤高,余尝序其《金陵集》。鹤尹诗才不及,而独工金元词曲,所为《筹边楼》、《浩气吟》等传奇,不但引商刻羽,杂以流征,殆可谓词曲之董狐。
  ◎以骆宾王为封号
  唐时有一书生,颇通经史,而不谙近事,乃以骆宾王为诸王封号,见《因话录》。然则杜拾遗、伍子胥又何怪耶?
  ◎南台故事
  唐以门下省为东台,中书省为西台,尚书省为文昌台,而以御史台为南台。故今都察院可称南台,不可称西台。惟唐人称李栖筠为李西台;宋人称李建中为李西台。按建中以分司西京,犹近理;栖筠官御史大夫而呼西台,则不可解矣。余康熙庚牛为副都御史,常集《唐六典》诸书,作《南台故事》一书。未几迁兵部侍郎,遂不果成。己卯为左都御史,欲卒业此书,亦因循未果也。
  ◎铁汉和尚
  金陵牛首山寺兜率岩,铁汉和尚故居。和尚京山人,枯坐岩窦数十年,有二猕猴侍左右。方坦庵(拱乾)少詹题其画像云:“两个猕猴杖一根,献花石上独称尊。怪公事事能超脱,留此赃私误子孙。”
  ◎荷Θ图
  余为总宪掌内台时,蒙恩赐御书“带经堂”三大字,盖用汉御史大夫砜砉适乱病S嘁蛉《抛用馈跋赣旰搔立,江猿吟翠屏”句意作《荷Θ图》。今年夏五月,汪文冶(洋度)自广陵以《荷Θ图》索题,亦用带经故事,余为赋绝句云:“曾向欧阳受尚书,生涯常忆带经余。披图却爱林和靖,五字春阴入荷Θ。”五字乃和靖句也。
  ◎宋荦书
  庚寅六月,宋太宰牧仲书来,言近日益治西陂,得孔雀、五色鹦鹉,及宋椠《文选》、杜牧之书《张好好诗》真迹,有宣和御玺题字。
  ◎司马顺
  司马顺,字燕克,温文正公裔孙。宋南渡,世居山阴,明祭酒恂、御史,皆其后也。顺尝游黔,谒先高祖忠勤祠于永宁,作长歌一篇。其序叙述平羿蛮功尤悉。庚寅四月过余里,又往拜家祠,赋五言古诗一章,且云:“贵竹有二王公祠,祀阳明先生暨公也。”(二诗别录家乘。)
  ◎董钱法论诗
  云间董钱法孝廉,俞之弟也,自京师寄余书,略曰:“先生具不世出之才,悟最上乘之道,光焰万丈,仙佛一身,天下学人如百川之赴海。不肖幼侍先伯父得仲、从兄苍水,论诗必首推先生,全体学杜,而杌诸家。敝乡吴日千、何次张、张洮侯、袁价人、张慧晓诸君子,时时过舍,亦必称先生昆仲之诗,为人天手眼。后养疾吴门,得见尧峰汪(钝翁)先生,屈指海内诗人,惟新城为大家,若某某,但可称名家,未能比肩也”云云。余深愧诸良友之言,而老成凋谢,墓有宿草久矣,可胜三叹。
  ◎有感诫子书
  吾家虔公诫子书云:“或身经三公,寂尔无闻;布衣寒素,卿相屈体。父子贵贱殊,兄弟声名异,何也?体尽读数百卷书耳。汝年入立境,方当从宦,兼有室累,何处复得下帷如王郎时耶?”余每感其言。人生聪明智慧,殊不再来,尤难得者,上有祖父之教、中无世事之扰、下无室家之累,于斯时也,正当努力下帷,毕志书史,聪明智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