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捐助,勋戚之建祠,独何心乎?盖与国同休戚,即使改唐为周,革汉而莽,尚赖朱虚之诛诸吕,太尉之入北军。今乃齐心拥戴,罔念国恩。呜呼!其肉岂足食乎!至郭振明,俨然陆万龄后劲矣!生何以腼颜称世爵,死何以对二祖列宗也!定逆案时,竟不及之。而史永安、梁梦泽、张凤翼,公然漏网。守正之蔡善继等,亦无格外之旌。呜呼!蒲州诸公,不得辞其责矣(按:建祠一事,较正史及诸家野史为详备,其祠各同异互见者,传闻之异词耳)!

  礼部题请应天乡试主考。有旨:“陈具庆(按:具庆,《明史》及各书俱作其庆)、张士范,俱著升翰林院侍讲去。”旧例:两京乡试俱用宫坊莅事。逆贤抑左庶子孔贞运、何吾驺等,而特简陈具庆、张士范主应天试,徐时泰、孙之獬主顺天乡试,俱从编简超升侍讲,真创见也。顺天中式:崔呈秀子崔铎。应天中式:周应秋子周录。后皆以廷臣论劾褫革。崔铎本房中书林萃芳,周录本房江阴知县岑之豹。是时主试者,无不极力献谀。浙江主考陈盟论题:“巍巍乎惟天为大,惟尧则之。”孟题:“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,而民欢乐之,谓其台曰灵台,谓其沼曰灵沼。”盖西湖逆祠甫落成也。应天拟题,有拟:“此谓惟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者。”张士范矫手顿足,叹为绝妙得未曾有。同考武进知县岳凌霄抗众对曰:“今日之事,上固不可得罪于朝廷,下亦不可遗讥于清议。这‘能恶人’三字,也觉忒伤天地之和!”张面赤不能应,陈具庆以冷语解之。张次题仍出“见而民莫不敬,言而民莫不信,行而民莫不说,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,施及蛮貊。”湖广李明睿录叙,备列诸阉姓名。江西主考倪元璐孟题出“皓皓乎不可尚已。”时方拟逆贤于先圣,建祠国学,司业朱之俊揭示通衢云:“上公之功,在禹之下,孟子之上。”故倪公以此暗驳之。三场策问有云:“强毅养外(语本《庄子》,张毅人名,此强字,系张字之误),病攻其内,今如见标病不急,亦已矣。倘亦曰内食实甚,则当有厉从之者。救焚追亡,纾步岂足贵乎?”又曰:“天下之变生于猝,而计立于豫,自命之士,智略辐辏,其意乃欲仰射天狼而豕奔肘下,顾愕ㄉ反走,此可叹也!”复引王文成备宸濠等语曰:“学者牖户之谋,参于性命,岂必鹅湖所废讲哉!”使逆贤不败,则倪、岳二公祸不测矣。

  兵部右侍郎霍维华疏称“袁崇焕有升无荫,功高赏薄,乞以己荫让崇焕,以昭公道。”末点崇焕谈款之误。有旨切责。

  六年秋,熹庙受溺成病,至七年夏加剧,遍走群望,有加无瘳。霍维华闻之,时献仙方灵露饮。其法取上号大米淘净,用甑蒸熟,内放银瓶蒸吸其汁,饮之。熹庙初服颇觉甘美,久之传谕不用,而圣躬日渐浮肿,医药罔效。逆贤大愠,诮责维华。维华知不可收拾,遂故作相左之态。因袁崇焕请告,急出此疏。初维华以崔呈秀、吴淳夫荐起用,其妾有为逆贤甥孙者,刺因称“愚甥孙婿”,海内笑之。持公封,让子荫,知凶局将败,眼明手快,故为异同也(按:此与《剥复录》所记同)。

  礼部题请国子监秋祭。有旨:“著宁国公魏良卿行礼国学丁祭例,遣相公代奠。”丁卯八月,礼部来宗道献谀,题魏良卿往。行祭之顷,怪风暴起,殿上灯烛尽灭。良卿惊悸仆地,久之始能出声。未几,即有骈斩之祸。

  七年八月二十六日,熹庙崩于懋勤殿,弥留不发。逆党献计,欲令宫妃假称有娠,而窃魏良卿子以入,忠贤辅之,如新莽之于孺子婴也。忠贤纳其说,令人婉讽懿安皇后。懿安力拒不可,曰:“从命亦死,不从命亦死,等死耳。不从命而死,可以见二祖列宗在天之灵。”忠贤无以难之,乃承命召皇弟信王。信王既入宫,深戒济阳之覆辙,复切南坡之异谋(按:坡疑皮字之误),乃屡赐温词,曲加慰劳。忠贤等心乃安。

  皇弟信王即皇帝位,大赦天下,改元崇祯。大行皇帝谥曰哲皇帝,庙号熹宗。初礼部拟僖宗成皇帝,御笔改僖为熹,改成为哲。

  新任南京通政使杨所修疏参崔呈秀夺情、周应秋贪墨。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疏言:“圣主当阳,众正布列,而东林遗孽,潜伏长安,希图翻局。乞敕下厂卫衙门严行缉拿。”云云。

  杨所修由给事升仆少,亦彼党头目也。推为南通政,心甚不悦。知局必败,因与同党陈尔翼、李蕃等谋,思将累年恶业尽卸之崔呈秀,而参去之以自解。又以周应秋在铨贪秽无耻,议并除去,以孙杰代之,仍转所修于北,然后纠合众力,共持残局。故所修先发,陈继之,李又继之。所修疏上,内徵点崔呈秀,后入应秋。呈秀闻其谋,至都察院骂李蕃,蕃不敢动。又指孙杰骂之曰:“尔身从何得?尔官从何得?乃大家相图如此!”杰惶恐不能对。呈秀因以清查经管钱粮挟杰,且曰:“必令尔翼出驳所修,差可恕耳。”杰唯唯,呈秀始去。次日,尔翼缉拿东林遗孽之疏出矣。

  江西巡抚杨邦宪疏“厂臣功德巍巍”事,奉旨:“已有旨了。”邦宪疏进,上且阅且笑,又不发票。忠贤觇知之,急出疏辞免,曰“微臣久抱建祠之愧”事,奉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