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?乡党无议其失礼者,殊不可解。
  
  磬折古义
  《考工记》凫氏为钟一职,郑注疏误殊甚。程易畴先生《考工创物小记》始正之。郑子尹乃代作《凫氏为钟图说》,仍申郑说,真所谓不辨黑白者也。余尝取上虞罗氏所藏楚公孙班、避父钟、卿钟三钟,及各家著录有尺寸可据者共十三钟校之,皆不与凫氏合。又此十三者,亦不自相合。此由古代铸钟,不必尽遵凫氏制度。或凫氏职但奉其大概,铸钟之时,仍须以声律定之。然据《考工记》本文,必须如程解无疑也。犹程氏之《磬折古义》,以安阳所出之商磬校之亦不合,此亦商周磬制,本自不同,至程氏磬折之解,不独优于康成,实千古不可破之说也。
  
  追蠡
  罗氏藏三周钟,其乳皆作旋螺形,他钟似此者亦多,此殆孟子所谓“追蠡”也。古书多假“蠡”为“螺”字。《汉书・东方朔传》“以蠡测海”是也。《风俗通》说门户铺首,引《百家书》云“公输班之水见蠡,日见汝形,蠡适出头,般以足画图之。蠡引闭其户,终不可得开。般遂使之门户,云人闭藏如是,固周密矣”云云。徐陵《玉台新咏序》所谓“铜蠡画静”,亦门户上物。按:门户上所施铜乳,其排列与钟乳相似,而皆作螺形。盖成列之物用螺,乃古代之通习,未必闭藏为义也。赵注《孟子》以“追”为“钟钮”,“蠡”为“蠡蠡,欲绝之貌”。追为钟钮,古无明文,而蠡则古钟上实有是物,惟追作何解,不敢自为说耳。
  
  大房
  传世古器,乐器如钟、磐,兵器如戈、矛、剑、戟,洗器如P、F,酒器如彝、壶、尊、勺、爵、觚、觯、角、单、B,煮器如鼎、鬲,黍稷器如、簋,如敦,今皆有之。笾豆虽无存者,然尚有瓦、豆在,可知其形制。惟俎作何状,则不可知。《诗・鲁颂》“笾豆大房”,《毛传》云:“大房,半体之俎也。”郑笺则云:“大房,玉饰俎也。其制足间有横,下有跗,似乎堂后有房。”然《少牢馈食礼》:“肠三,胃三,长皆及俎拒。”郑注:“拒,读为介距之距。俎距,胫中当横节也。”《明堂位》:“俎,有虞氏以p,夏后氏以@,殷以海周以房俎。”郑注:“p,断木为四足而已。@之言B也,谓中足为横距之象,《周礼》谓之距。褐言枳阂玻谓曲桡之也。房,谓足下跗也,上下两间,有似于堂房。”据郑君《诗》、《礼》三注,则俎之为物,下用四足,足间有木以相连相距,距或中足,或在足胫,其距下之跗谓之房。然有不可通者。按《周语》:“E郊之事,则有全蒸;王公立饮,则有房蒸;亲戚宴,则有肴蒸。”韦注:“全蒸,全其牲体而升之。房,大俎也,谓半解其体,升之房也。肴蒸,升体解节折之俎也。”则房蒸实与全蒸相对。盖升半礼之俎,当有两房,以半体置一房,合两房而牲体全,故谓之房。毛公云:“大房,半体之俎。意正如是也。”少牢馈食,虽系P蒸,则亦用房蒸之俎,故有俎拒。拒者即两房之隔,故制肠胃长短,以俎拒为节,不容取俎足以为节也。由是推之,则有虞氏之p,p者完也,殷以@,@者具也,皆全蒸之俎。周始有半体之俎,以其似宫室之有左右房,故谓之房俎。若足跗,则不具房形。郑君堂房之说,殊为迂远矣。
  
  斯禁
  恃舳耸纤藏斯禁,出于凤翔府宝鸡县,就其形制文字观之,其为商周间器,自不待言。今年日本某杂志揭其照片,颇为近汉之器,主宰杂志之某君,"深于考古之学者,乃以此为汉器,殆误会《礼器》郑注耳。《礼器》“大夫士禁”,注:“,斯禁也,谓之者,无足有似于,或因名云耳。大夫用斯禁,士用禁,禁如今方案,隋长局足,高三寸。”然则郑注“如今方案”,自谓士禁如之,非谓斯禁,且方案与禁,亦非一物。郑以汉方案似禁,故举况之。某君殆因此,误以此斯禁为汉物,且不知汉时无此制也。
  
  秦阳陵虎符跋
  罗氏唐风楼藏铜虎符一,长汉尺四尺许,左右二符,胶固为一,金错篆书,文各十二,曰“甲兵之符,右在皇帝,左在阳陵”,实秦虎符也。按《汉书・景帝纪》:“葬阳陵。”《地理志》云“左冯翊有阳陵县。”班氏原注:“故弋阳,景帝更名。”则用阳陵至汉景帝时始有此名。此符疑为汉物,然与汉符不合者有五:一《史记》及《汉书・文帝纪》“二年九月,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、竹使符。”今传世汉符,其文字皆云与ヌ守为虎符,与此符文绝不相同。又阳陵乃县名,并非郡国名,无与为虎符之理。此与汉制不合者一也。汉符之数,则应劭云铜虎符第一至第五。今传世汉符,辄云ノ虎符左符或右符,其又于肋下云左ビァF渥蠓右符,皆记数字,不记甲乙。此符云甲兵之符,与汉制不合者二也。汉符传世者,其文刻于脊上,合之而后可读,如周官傅别之制。此符左右文同,皆在脊上,如周官质剂之制。此其不合者三也。《史记正义》引崔豹《古今注》云:“铜虎符,银错书之。”(今《古今注》无此条)崔豹,魏人,所记者当为汉魏之制。又今传世汉符,皆系刻字。此符独用金错。则其不合四也。此符字画颇肥,而所错之金极簿,几与湿金以书者相等。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