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入清君侧。晋室之乱,可翘足而待也。浩本与羡友善,故擢居重任,以为羽翼(见羡及浩传)。其词尚不平如此,则其时人心之汹汹可知矣。史言温因朝野之怨,乃奏废浩,首举蔡谟事为言(见温及浩传)。然则浩纵不战败,亦必覆公M,败国家事,不待桓温之废之也。免官禁锢,咎由自取,复何怨乎?程炎震云:「说文:『儋,何也。』管子七发:『担竿而欲定其末。』注:『儋,举也。』」
  〔二〕嘉锡案:韩伯家素贫窭(见伯传),其母子初必依浩为生。浩以永和十年被废。伯从之经年,年已二十有四。其辞去还都,盖以浩在困顿中,不宜复累之。故浩有感于曹颜远之诗,以素爱之不忍别,因而自伤,非怨之也。又案:曹摅字颜远,其感旧诗见文选二十九。
  邓竟陵免官后赴山陵,〔一〕过见大司马桓公。公问之曰:「卿何以更瘦?」大司马寮属名曰:「邓遐字应玄,陈郡人,平南将军岳之子。勇力绝人,气盖当世,时人方之樊哙。为桓温参军,数从温征伐,历竟陵太守。〔二〕枋头之役,温既怀耻忿,且惮遐,因免遐官,病卒。」邓曰:「有愧于叔达,不能不恨于破甑!」郭林宗别传曰:「鹿孟敏,字叔达,敦朴质直。客居太原,杂处凡俗,未有所名。尝至市买甑,荷儋堕地坏之,径去不顾。适遇林宗,见而异之,因问曰:『坏甑可惜,何以不顾?』客曰:『甑既已破,视之何益?』林宗赏其介决,因以知其德性,谓必为美士,劝令读书。游学十年,遂知名,三府并辟,不就。东夏以为美贤。」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程炎震云:「竟陵郡,惠帝分江夏置。东晋时属荆州,亦当属江州。」又云:「咸和二年十月,葬简文帝于高平陵。」
  〔二〕程炎震云:「御览三百七十八引『何以更瘦』下,原注徐广晋纪曰『邓遐勇力绝人』云云。此注当有脱文。又从温征伐下有为冠军将军五字,无历字。」
  桓宣武既废太宰父子,〔一〕仍上表曰:「应割近情,以存远计。若除太宰父子,可无后忧。」简文手答表曰:「所不忍言,况过于言?」宣武又重表,辞转苦切。简文更答曰:「若晋室灵长,明公便宜奉行此诏。〔二〕如大运去矣,请避贤路!」桓公读诏,手战流汗,于此乃止。太宰父子,远徙新安。〔三〕司马传曰:「字道升,元帝第四子。初封武陵王,拜太宰。少不好学,尚武凶恣。时太宗辅政,以宗长不得执权,常怀愤慨,欲因桓温入朝杀之。太宗即位,新蔡王晃首辞,引与及子综谋逆。有司奏等斩刑,诏原之,徙新安。未败,四五年中,喜为挽歌,自摇大铃,使左右习和之。又燕会,使人作新安人歌舞离别之辞,其声甚悲,后果徙新安。」
  【校文】
  注「使人作新安人歌舞离别之辞」「使人」,景宋本作「倡妓」。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程炎震云:「咸安元年,桓温废武陵王。」
  〔二〕程炎震云:「此诏,晋书简文纪作前诏,是。」
  〔三〕晋书简文纪云:「帝虽神识恬畅,而无济世大略。故谢安称为惠帝之流,清谈差胜耳。」嘉锡以为简文虽制于权臣,而能保全海西公及武陵王。其人盖长者而短于才。然其言不恶而严,足令桓温骇服。即此一事,以视惠帝之听人提掇,s母杀子,戮舅废妻,皆懵然不能出一语者,相去何止万万?谢安之言,拟人不于其伦。疑是记者之失,不足以为定评也。
  桓玄败后,殷仲文还为大司马咨议,〔一〕意似二三,非复往日。大司马府听前,有一老槐,甚扶疏。殷因月朔,与众在听,视槐良久,叹曰:「槐树婆娑,无复生意!」〔二〕晋安帝纪曰:「桓玄败,殷仲文归京师,高祖以其卫从二后,且以大信宣令,引为镇军长史。自以名辈先达,位遇至重,而后来谢混之徒,皆畴昔之所附也。今比肩同列,常怏然自失,后果徙信安。」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程炎震云:「义熙元年三月,琅邪王德文为大司马,后为恭帝。」又云:「晋书九十九仲堪传取此事,而不言为大司马咨议,盖略之。」
  〔二〕李详云:「详案:婆娑本训为舞貌。舞必宛转倾侧,引申为人偃息纵弛之状。项岱注汉书叙传(隋志汉书叙传五卷项岱注)『婆娑,偃息』,是也。仲文此语,谓槐树婆娑剥落,无复生趣。与陶桓公言『老子婆娑』正同。通鉴九十五胡注:『婆娑:肢体缓纵不收之貌。』」嘉锡案:文选四十五班孟坚答宾戏:「婆娑乎术艺之场。」注:「项岱曰:『婆娑,偃息也。』」盖李善引项氏叙传注之语,不见于汉书颜注。审言不明着出处,聊为补之。
  殷仲文既素有名望,自谓必当阿衡朝政。忽作东阳太守,意甚不平。晋安帝纪曰:「仲文后为东阳,愈愤怨,乃与桓胤谋反,遂伏诛。〔一〕仲文尝照镜不见头,俄而难及。」及之郡,至富阳,慨然叹曰:「看此山川形势,当复出一孙伯符!」孙策,富春人。故及此而叹。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文选集注六十二江文通拟殷东阳兴瞩诗注引续晋阳秋云:「刘毅博才好士,以仲文早有令名,深相礼重。何无忌甚慕之。自以进达之,令府中才士孙阐、孔宁之徒并称,撰文义以待焉。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