〔四〕「厌厌」,金楼子作「黯黯」。
  卫君长是萧祖周妇兄,谢公问孙僧奴:僧奴,孙腾小字也。晋百官名曰:「腾字伯海,太原人。」中兴书曰:「腾,子也。〔一〕博学。历中庶子、廷尉。」「君家道卫君长云何?」孙曰:「云是世业人。」谢曰:「殊不尔,卫自是理义人。」于时以比殷洪远。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嘉锡案:腾,孙统子,见晋书五十六孙楚传。此作误。
  王子敬问谢公:「林公何如庾公?」谢殊不受,答曰:「先辈初无论,庾公自足没林公。」殷羡言行曰:「时有人称庾太尉理者。羡曰:『此公好举宗本槌人。』」
  【校文】
  注「宗本槌人」「宗」,景宋本作「素」。
  谢遏诸人共道竹林优劣,谢公云:「先辈初不臧贬七贤。」魏氏春秋曰:「山涛通简有德,秀、咸、戎、伶朗达有俊才。于时之谈,以阮为首,王戎次之,山、向之徒,皆其伦也。」若如盛言,则非无臧贬,此言谬也。〔一〕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嘉锡案:竹林诸人,在当时齐名并品,自无高下。若知人论世,考厥生平,则其优劣,亦有可言。叔夜人中卧龙,如孤松之独立。乃心魏室,菲薄权奸,卒以伉直不容,死非其罪。际正始风流之会,有东京节义之遗。虽保身之术疏,而高世之行着。七子之中,其最优乎!嗣宗阳狂玩世,志求苟免,知括囊之无咎,故纵酒以自全。然不免草劝进之文词,为马昭之狎客,智虽足多,行固无取。宜其慕浮诞者,奉为宗主;而重名教者,谓之罪人矣。巨源之典选举,有当官之誉。而其在霸府,实入幕之宾。虽号名臣,却为叛党。平生善与时俯仰,以取富贵。迹其终始,功名之士耳。仲容借驴追婢,偕猪共饮,贻讥清议,直一狂生。徒以从其叔父游,为之附庸而已。子期以注庄显,伯伦以酒德着。流风余韵,蔑尔无闻,不足多讥,聊可备数。浚冲居官则`茸,持身则贪□。王夷甫辈承其衣钵,遂致神州陆沈。斯真窃位之盗臣,抑亦王纲之巨蠹。名士若兹,风斯下矣。魏氏春秋之评,乃庸人之谬论,不足据也。
  有人以王中郎比车骑,车骑闻之曰:「伊窟窟成就。〔一〕」续晋阳秋曰:「坦之雅贵有识量,风格峻整。」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嘉锡案:车骑,谢玄也。窟窟无义,当作掘掘,以形声相近致讹耳。说文:「,掘也。掘,也。」左氏哀二十六年传:「掘褚师定子之墓焚之。」释文云:「本或作。」庄子天地篇云:「子贡过汉阴,见一丈人,方将为圃畦,凿遂而入井,抱瓮而出灌,然用力甚多,而见功寡。」释文云:「,用力貌。」晋人谈论,好称引老、庄,必庄子别本有作掘掘者,故谢玄用之,云掘掘成就者,言坦之随事辄用力,故能成就其志业也。谢玄有经国之略,其平生使才,虽履屐闲,咸得其任。是亦能用其心力者。卒之克建大勋,为晋室安危所系,与王坦之功名略等。其称坦之之言,殆即所以自寓也。
  谢太傅谓王孝伯:「刘尹亦奇自知,然不言胜长史。」
  王黄门兄弟三人俱诣谢公,子猷、子重多说俗事,王氏谱曰:「操之字子重,羲之第六子。历秘书监、侍中、尚书、豫章太守。」子敬寒温而已。既出,坐客问谢公:「向三贤孰愈?」谢公曰:「小者最胜。」客曰:「何以知之?」谢公曰:「吉人之辞寡,躁人之辞多,〔一〕推此知之。」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刘盼遂曰:「二语本易系辞传。」
  谢公问王子敬:「君书何如君家尊?」答曰:「固当不同。」公曰:「外人论殊不尔。」王曰:「外人那得知?」〔一〕宋明帝文章志曰:「献之善隶书,变右军法为今体。字画秀媚,妙绝时伦,与父俱得名。其章草疏弱,殊不及父。或讯献之云:『羲之书胜不?』『莫能判。』有问羲之云:『世论卿书不逮献之?』答曰:『殊不尔也。』它日见献之,问:『尊君书何如?』献之不答。又问:『论者云,君固当不如?』献之笑而答曰:『人那得知之也。』」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法书要录一南齐王僧虔论书云:「谢安亦入能流,殊亦自重。得子敬书,有时裂作校纸。」张怀书断卷中云:「谢安学草正于右军,右军云:『卿是解书者。』」又卷下云:「小王尝与谢安书,意必珍录;乃题后答之,亦以为恨。或曰:安问子敬:『君书何如家君?』答云:『固当不同。』安云:『外论殊不尔!』又云:『人那得知。』此乃短谢公也。」嘉锡案:据此两书所言,则谢安既自重其书,又甚尊右军,而颇轻子敬。其发问时,盖亦有此意。子敬心不平之,故答之如此。所谓「外人那得知」者,即以隐斥安石,非真与其父争名也。
  王孝伯问谢太傅:「林公何如长史?」太傅曰:「长史韶兴。」〔一〕问:「何如刘尹?」谢曰:「噫!刘尹秀。」王曰:「若如公言,并不如此二人邪?」谢云:「身意正尔也。」
  【笺疏】
  〔一〕嘉锡案:蒙自言「韶音令辞胜刘础梗故谢亦赞其有韶美之兴会也。
  人有问太傅:「子敬可是先辈谁比?」谢曰:「阿敬近撮王、刘之标。」续晋阳秋曰:「献之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