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,因吐血,废顿良久。
  阮仲容、步兵居道南,诸阮居道北。北阮皆富,南阮贫。七月七日,北阮盛晒衣,皆纱罗锦绮。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□(衤军)于中庭。人或怪之,答曰:「未能免俗,聊复尔耳。」
  阮步兵丧母,裴令公往吊之。阮方醉,散发坐床,箕踞不哭。裴至,下席于地,哭,吊唁毕便去。或问裴:「凡吊,主人哭,客乃为礼。阮既不哭,君何为哭?」裴曰:「阮方外之人,故不崇礼制。我辈俗中人,故以仪轨自居。」时人叹为两得其中。
  诸阮皆能饮酒,仲容至宗人间共集,不复用常杯斟酌,以大瓮盛酒,围坐,相向大酌。时有群猪来饮,直接去上,便共饮之。
  阮浑长成,风气韵度似父,亦欲作达。步兵曰:「仲容已预之,卿不得复尔。」
  裴成公妇,王戎女。王戎晨往裴许,不通径前。裴从床南下,女从北下,相对作宾主,了无异色。
  阮仲容先幸姑家鲜卑婢。及居母丧,姑当远移,初云当留婢,既发,定将去。仲容借客驴,着重服自追之,累骑而返,曰:「人种不可失!」即遥集母也。
  任恺既失权势,不复自检括。或谓和峤曰:「卿何以坐视元裒败而不救?」和曰:「元裒如北夏门,拉□(扌罗)(挪?)自欲坏,非一木所能支。」
  刘道真少时,常鱼草泽,善歌啸,闻者莫不留连。有一老妪,识其非常人,甚乐其歌啸,乃杀豚进之,了不谢。妪见不饱又进一豚。食半余半,乃还之。后为吏部郎,妪儿为小令史,道真超用之,不知所由,问母,母告之,于是赍牛酒诣道真。道真曰:「去,去!无可复用相报。」
  阮宣子常步行,以百钱挂杖头,至酒店,便独酣畅。虽当世贵盛,不肯诣也。
  山季伦为荆州,时出酣畅。人为之歌曰:「山公时一醉,径造高阳池,日莫倒载归,酩酊无所知。复能乘骏马,倒着白接篱,举手问葛强,何如并州儿?」高阳池在襄阳。
  强是其爱将,并州人也。
  张季鹰纵任不拘,时人号为「江东步兵」。或谓之曰:「卿乃可纵适一时,独不为身后名邪?」答曰:「使我有身后名,不如即时一杯酒!」
  毕茂世云:「一手持蟹螯,一手持酒杯,拍浮酒池中,便足了一生。」
  贺司空入洛赴命,为太孙舍人,经吴阊门,在船中弹琴。张季鹰本不相识,先在金阊亭,闻弦甚清,下船就贺,因共语,便大相知说。问贺:「卿欲何之?」贺曰:「入洛赴命,正尔进路。」张曰:「吾亦有事北京,因路寄载。」便与贺同发。初不告家,家追问,乃知。
  祖车骑过江时,公私俭薄,无好服玩。王、庾诸公共就祖,忽见裘袍重叠,珍饰盈列。诸公怪问之,祖曰:「昨夜复南塘一出。」祖于时恒自使健儿鼓行劫钞,在事之人,亦容而不问。
  鸿胪卿孔群好饮酒,王丞相语云:「卿何为恒饮酒?不见酒家覆瓿布,日月糜烂?」群曰:「不尔,不见糟肉,乃更堪久?」群尝书与亲旧:「今年得七百斛秫米,不了麴蘖(木为米)事。」
  有人讥周仆射:「与亲友言戏秽杂无检节。」周曰:「吾若万里长江,何能不千里一曲!」
  温太真位未高时,屡与扬州、淮中估客樗蒲,与辄不竞。尝一过,大输物,戏屈,无因得反。与庾亮善,于舫中大唤亮曰:「卿可赎我!」庾即送值,然后得还。经此数四。
  温公喜慢语,卞令礼法自居。至庾公许,大相剖击,温发口鄙秽,庾公徐曰:「太真终日无鄙言。」
  周伯仁风德雅重,深达危乱。过江积年,恒大饮酒,尝经三日不醒。时人谓之「三日仆射。」
  卫君长为温公长史,温公甚善之。每率尔提酒脯就卫,箕踞相对弥日;卫往温许亦尔。
  苏峻乱,诸庾逃散。庾冰时为吴郡,单身奔亡。民吏皆去,唯郡卒独以小船载冰出钱塘口,□(竹遽)□(竹除)覆之。时峻赏募觅冰,属所在搜检甚急。卒舍船市渚,因饮酒醉还,舞棹向船曰:「何处觅庾吴郡,此中便是!」冰大惶怖,然不敢动。监司见船小装狭,谓卒狂醉,都不复疑。自送过荆江,寄山阴魏家,得免。后事平,冰欲报卒,适其所愿。卒曰:「出自厮下,不愿名器。少苦执鞭,恒患不得快饮酒;使其酒足余年毕矣。无所复须。」冰为起大舍,市奴婢,使门内有百斛酒,终其身。时谓此卒非唯有智,且亦达生。
  殷洪乔作豫章郡,临去,都下人因附百许函书。既至石头,悉掷水中,因祝曰:「沉者自沉,浮者自浮,殷洪乔不能作致书邮。」
  王长史、谢仁祖同为王公掾,长史云:「谢掾能作异舞。」谢便起舞,神意甚暇。
  王公熟视,谓客曰:「使人思安丰。」
  王、刘共在杭南,酣宴于桓子野家。谢镇西往尚书墓还,葬后三日反哭。诸人欲要之,初遣一信,犹未许,然已停车;重要,便回驾。诸人门外迎之,把臂便下。裁得脱帻着帽。酣宴半坐,乃觉未脱衰。
  桓宣武少家贫,戏大轮,债主敦求甚切,思自振之方,莫知所出。陈郡袁耽俊迈多能。宣武欲求救于耽。耽时居艰,恐致疑,试以告焉,应声便许,略无嫌吝。遂变服怀布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