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。」尧夫曰:「侍郎言是也。」微仲曰:「宰执论事,当据条例,六人无例,可以追改。惟简等三人皆有近例,不可论也。」予曰:「追论六人而舍三人,似畏强凌弱,不如并论而罢之。」尧夫助微仲曰:「惟六人可论。」韩师朴继至,亦言此三人有例,无可言者。刘仲冯曰:「只论三人可也。诸公若能协力,何事不济?」予曰:「相公欲并论六人,亦无不可,使六人虽去,而三人不罢,吕舍人何缘肯止?纵改差,姚舍人耻不若人,亦须封还,则益张皇。愚谓不若并论,纵不尽从,徐更筹之。但吾侪一心,上前无一可一否之论,即善矣。」微仲曰:「来日见上,若未从,即奏r再见详议可也。」予称善。十四日,进呈希纯状。上曰:「只为禁中阙人,兼有近例。」微仲曰:「虽知此,众议颇有未安。」师朴曰:「此与冯宗道、梁惟简例正相似。」辙曰:「此事非谓无例,盖谓亲政之初,中外拭目以观圣德,首先擢用内臣,故众心惊疑耳。然臣等前者不能仰回圣意,致使宣布于外,以致有司封驳,此皆臣等罪也。」仲冯曰:「虽有近例,外人不可户晓,但以率先施行为非耳。」微仲曰:「致令人言,浼E圣听,此实臣罪。今若不从其言,其余舍人亦未必肯奉行,转益滋章,于体不便。况人君以纳谏为明,若屈己从众,于圣听愈光。臣闻太祖一日退朝,有不悦之色,左右觉而问之,太祖曰:『适对臣僚指挥事有失当,至此悔之。』由此观之,人君不以无失为明,以能悔改之为善耳。」上释然,曰:「除命且留ry庙取旨也。」辙又奏曰:「臣窃闻仁宗听政之初,即下手诏:「凡内批转官,或与差遣,并未得施行,仰中书、枢密院审取处分。』史记之「是时上方亲阅庶政,中外闻之,人情大悦』,正与今日事相类矣。陛下诚以仁宗为法,天下之幸。」
  
  议奏荐门客
  
  旧制,母后之家十年奏门客。元佑九年,皇太妃之兄朱伯材以门客奏徐州富人窦氏,旧未有法,范尧夫无以裁之。一日日中,请予至都堂,与李邦直议之。予曰:「上始亲政,皇太妃x中事,自当遍议之。车服仪制,一也;月给,二也;奏荐,三也。今车服仪制已付礼部矣,皇太后月给,尚书已奏乞依太皇太后矣,皇太妃宜付户部议定。至于奏荐,亦当量有所予,亦付吏部可也。凡事付有司,必以法裁处,朝廷又酌其可否而后施行,于礼为便。」明日奏之。上曰:「月给,留r内中批出;奏荐,皇太后家减二年,皇太妃十年。」议已定。邦直独奏曰:「此可为后法,今姑与之可也。」上从之。他日殿庐中,邦直言:「仁宗朝,殿前指挥使李璋违法,有所陈乞,仁宗重违之。张杲卿时在密院,固执久之,乃从。又以璋乱法,乞加罪责。仁宗黾a许之。韩魏公同在殿上,归而嗟叹,以为不可及。」予曰:「此事他人不知,邦直魏公之伲乃得知之。虽然,非知之难,蹈之实难。」坐中皆哂,而邦直安然无愧容。
  
  议赈济相滑等州流民
  
  九年二月初,司农卿王孝先言,赈济之余,军粮匮竭。又送伴北使张元方等还,言相、滑等州饥民众多,仓廪空虚。予见范尧夫、郑公肃议曰:「此事不可不令上知。」二人皆不欲,曰:「侍郎何以为计?却恐上闻及。」予曰:「虽未知所出,然当令上知之。昔真宗初即位,李沆作相,每以四方水旱盗贼闻奏。参知政事王旦谓沆曰:『今天下幸无事,不宜以细事挠上听。』沆曰:『上少,当令常闻四方艰难,不尔,侈心一生,无如之何。吾老不及见此,参政异日忧也。』」尧夫曰:「善。」刘仲冯曰:「诚宜先白,若上先言及,不便。」既而尧夫先奏:「近日,张元方自河朔来,言流民甚众。」辙曰:「元方言见相州见养流民四万余人,通利军一万余人,滑州三千余,然军中月粮止支一斗,其余尽令坐仓。盖廪已空矣,恐别生事。」上曰:「为之柰何?」辙曰:「滑州已支山陵余粮万石与之,可以支持一两月耳,兼京东赈济司准备粮食太多,提刑司又太多,已令安抚、转运司再相度去讫,须r见得去着,更议应副。又京城赈济,应副备至,然省仓军粮,只有二年五个月备。臣曾令王孝先具的实数子在此。」上曰:「何其寡备至此?」辙曰:「此非一日之故,盖累年官卖米太多。去年臣曾与吕大防商量,限市价九十以上乃卖;今为饥馑,只卖六十,盖不得已也。熙宁初,臣在条例司,窃见是时有九年已下粮。」上曰:「须九年乃可。」辙曰:「九年未易遽置,但陛下常以为意,慎事惜费,令三五年间有三五年备,亦渐可也。臣之愚意,以为朝廷新经大丧,继以荒馑匮乏,若灾止如此尚可,万一更有水旱,将何以继之?方今正是君臣恐惧省之日,不可不知耳。」
  
  
  卷十
  
  李昊言养生之术在忘物我之情
  
  李昊来陈时,年八九十岁矣,颜色已衰,然善篆符,人有鬼者,得其符,鬼或去。陈述古官舍多鬼,殆不复安居,昊居其西堂,鬼即为止。予问昊何以能尔,昊曰:「述古多欲,故为鬼所侮;吾断欲久矣,故鬼不敢见,非他术也。」间问其所以养生者。昊曰:「人禀五行以生,与天地均。五行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