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。又见于《三国志》甚多,不可引东晋为证也。又曰:梁冀跋扈。跋扈二字见《诗》注。《毛诗》曰“无然畔援”,注:畔援,犹跋扈也。班固《高祖纪?赞》曰“项氏畔援”,注跋扈。仆谓郑注班史,皆后汉人语。王莽时,崔篆《慰志赋》曰“黎奋以跋扈兮,羿浞狂以恣睢”,此语《朱浮传》光武诏曰“赤眉跋扈长安”,又在二公之前。冯衍《志赋》亦曰“始皇跋扈兮”云云。
○广武君用百里奚之意
韩信破赵,得广武君,解其缚,东乡坐,西乡而师事之。问曰:“仆欲北攻燕,东伐齐,何若有功?”广武君曰:“亡国之大夫,不可与图存。败军之将,不可以语勇。臣何足以权天下事乎?”信曰:“百里奚居虞而虞亡,在秦而秦霸。”不知广武君正得百里奚之意。缪公获百里奚归释其囚,与语国事。百里奚曰:“亡国之臣,何足以问?”越卫云云,范蠡亦曰:“败军之将,不可语勇。”缪公谓百里奚曰:“虞君不用子,故亡,非子之罪也。”缪公与语三日,大说。
○八珍
今俗言八珍之味,有猩猩唇、鲤鱼尾与夫熊掌之类。观李贺曲曰“郎食鲤鱼尾,妾食猩猩唇。”其说旧矣。又观《吕氏春秋》伊说曰:“肉之美者,猩猩之唇。”纣作象箸,必为玉否,玉束必盛熊蹯、豹胎。晋灵公食熊蹯,而不熟。
○角里
四皓中角里先生。角音禄,今呼为阁里,则发笑。仆考之,禄亦角也。鲁直诗曰“阿童三尺棰,御此老觳觫。石吾甚爱之,勿遣牛砺角。”虽读为禄,实则角尔。鲁直此语,岂无自哉?傅玄《盘中词》曰“与其书,不能读,当从中央周四角。”是亦以角为禄也。按《玉篇》、《广韵》注二音皆通用。《群经音辨》古岳切,兽角也。《礼》“黄钟为角”,音禄,又如字。《资暇录》谓《孔氏秘记》虑将来之误,直书为禄里,谓《诗?角里》为禄里。汉魏之人多然,如繁钦《禄里先生训》亦书为禄。《资暇录》所谓《孔氏秘记》者,孔氏即孔安国,其《秘记》不可得而闻,其事见《抱朴子》。
○小名犬子
前汉司马相如,少时好读书,学击剑,名犬子。既长,慕蔺相如之为人,更名相如,所谓犬子者即小名耳。然当时小名小字之说未闻,自东汉方著。相如小名,父母欲其易于生养,故以狗名之。逮其既长,向学,慕蔺相如之为人,故更名相如。今人名子犹有此意,其理甚明,非谓其少时学击剑而名犬子也。观者不可以上文惑之,师古注谓父母爱之,不欲称斥,故为此名。此说未尽,洪驹父作《侍儿小名录》,或者又作《续侍儿录》,谓搜罗尽矣。观诸书,知尚多遗逸,欲更续之,未暇也,往往见古人小名小字者,又不得不信,因而笔之,得八百来件,而侍儿、倡优等名不录也。可为五卷,愧未甚广。《唐?艺文志》、《崇文总目》,皆谓陆龟蒙有《小名录》五卷,恨不得而见之。
○僮约香方
前辈多谓汉王褒《僮约》,鲁直效之作《跋奚奴文》。仆谓鲁直之前,石崇效之,尝作《奴券》矣。唐侯味虚作《百官本草》,贾志忠作《御史本草》,或者谓前此未闻。仆谓此意祖范晔《和香方》。晔撰《香方》,悉以比类当时之士。如曰“麝本多忌,比庾炳之。”“苓藿虚燥,比何尚之。”“詹唐粘湿,比沈演之。”“枣膏昏钝,比羊元保。”“甲煎浅俗,比徐湛之。”“丹松苏合,比慧琳。”“沈实寡和,以自比况。”所不同者,此以人,彼以官耳。
○以点心为小食
《漫录》谓世俗例以早晨小食为点心,自唐已有此语。郑亻参为江淮留后,夫人曰:“尔且点心。”或谓小食亦罕知出处,仆谓见《昭明太子传》曰“京师瞎螅改常馔为小食。”小食之名本此。又谓陈江总《怨行》诗曰“团扇箧中藏不分,纤腰掌上讵胜情。”按羊侃有舞人,腰围一尺六寸,时人咸推掌上舞。仆谓赵飞燕体轻能掌上舞,见《外传》,《漫录》何舍此举彼邪?
○民应如兰
班固作《文帝叙赞》曰“我德如风,民应如草。”用《论语》“君子之德风,小人之德草”意也。而潘岳作《晋世祖诔》曰“我德如风,民应如兰。”傅玄《四箱乐歌》曰“上教如风,下应如卉。”古诗曰“袖中有短书,欲寄双飞凫。”而沈约诗曰“盈尺书绸缪,欲寄东飞凫。”
○五总龟九龄
《唐书》载:殷践猷博学,与贺知章相善。知章尝号为“五总龟”,谓千年五聚,问无不知也。而颜真卿所撰《践猷墓碑》曰“颜元孙、韦述、贺知章、陆象先与践猷,凡五人相聚,故曰‘五总龟。’”其说不同,又今称一龄为一年,如扬子“童乌九龄”,孙绰“越在九龄”,皆以九龄为九岁,不知文王世子“梦帝与我九龄”,以九龄为九十岁矣。
○火浣布
尝见一杂说论火浣布,或谓木皮所织,或谓鼠毛所织,未知孰是。仆谓二说皆有之,观《搜神记》曰“昆仑之墟,有炎火之山,上有鸟兽草木之皮,则其鸟兽之毛也。”又按沈约《宋志》,炎洲在南海中,有犭吉犭屈兽。人捕之,斩刺不伤,积薪烈火,缚以投火中,而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