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,沈科凇叭巳缣焐献,鱼似镜中悬”,此语又有所自。观陈释慧标诗“舟如空里泛,人似镜中行。”王逸少诗“山阴道上行,如在镜中游。”得非祖此乎?杜子美诗曰“春水船如天上坐”,李白曰“人行明镜中,鸟度屏风里。”卢怀谨曰“楼台影就波中出,日月光疑镜里悬。”是皆体贴此意。
○韩李设谕
韩退之《自荐书》曰“假如贤者至,阁下乃一见之;愚者至,不得见焉,则贤者莫不至,而愚者日远矣。假如愚者至,阁下以千金与之;贤者至,亦以千金与之,则愚者莫不至,而贤者日远矣。”李翱《荐所知书》曰“兹有二人偕来,其一人贤士也,其一人常常人也。待之礼貌,不加崇焉,则贤者行。贤者行,则常常之人日来矣。况其待常常之礼貌加厚,则善人何求而来哉?”二公均以是意设谕,别白是否,其理明甚,非老于文笔者不及此。
○韩用杜格
杜子美《逢李龟年诗》曰“岐王宅里寻常见,崔九堂前儿度闻。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。”韩退之《井诗》曰“贾谊宅中今始见,葛洪山下昔曾窥。寒泉百尺空看影,正是行人樗朗薄!倍攀“老妻画纸为棋局,稚子敲针作钓钩。”韩诗“已呼孺人戛鸣瑟,更遣稚子传清杯。”因知韩诗亦自杜诗中来。储光羲诗“孺人善逢迎,稚子解趋走。”孺人对稚子,又出于江淹《恨赋》。
○承露丝囊
懒真子读杜牧之诗“千秋佳节名空在,承露丝囊世已无”,谓汉以金盘承露,而唐以丝囊,丝囊可以承露乎?此不可解。仆谓懒真是未深考。按《华山汜》,弘农邓绍八月晓入华山,见童子执五彩囊,盛柏叶露食之。此事在汉武帝之前,是以武帝于其地造望仙等宫观。又观梁文帝《眼明囊赋》序曰:“俗之妇人,八月旦多以锦翠珠宝为眼明囊,因凌晨拭目。”唐人千秋节,以丝囊盛露,亦袭其旧,正八月初故事。
○不识撑犁事
《缃素杂记》云:永叔代王状元谢启,“陆机阅史,尚靡识于撑犁;枚皋属文,徒自成于<骨皮>。”沈元用启,“读撑犁而靡识,敢谓知书?问祈招而不知,尚惭寡学。”陆机不识撑犁事,竞不知载何书。仆谓此见《玄晏春秋》,曰“予读《匈奴传》,不识撑犁孤涂之事,有胡奴执烛,顾而问之,奴曰:‘撑犁,天子也。’言匈奴号撑犁,犹汉人称天子也。于是旷然发寤。”其事亦著《艺文类聚》、《类要》诸书。然则不识撑犁者,乃皇甫谧,非陆机也。欧公谓陆机,得非别有所据乎?
○豹文<鼠廷>鼠
郭璞注《尔雅》,谓豹文<鼠廷>鼠,汉武帝时得此,孝廉郎终军知之,赐绢百匹。其后如崔俊⒘跏啃之徒,皆知其说。唐《艺文类聚》亦云,终军知豹文<鼠廷>鼠,武帝赐绢百匹。仆考前汉诸书,不闻终军有此事。读《后汉?窦攸家传》:光武宴百僚于云台,得豹文之鼠,问群臣,莫知之,惟窦攸曰:“此<鼠廷>鼠也”。诏间所出,曰:“见《尔雅》”。验之果然。赐绢百匹,诏公卿子弟就攸学《乐雅》。是以徐陵谢启曰:“虽贾逵之颂神爵,窦攸之对<鼠廷>鼠,方其宠锡,独有光前。”得非即此事而误以为终军乎?挚虞《三辅决录》亦谓窦攸。
○紫荷囊
前辈谓尚书紫荷囊事,案《晋志》“八坐尚书荷紫,以生紫为袷,缀之外服,加于肩上。”又《梁史》,周舍问刘杳“尚书着紫荷橐,竟何所出?”杳曰:“《张安世传》‘持橐囊也’。”荷乃负荷之荷,人读为平声,遂有此误。虽欧阳文忠公、宋景文公有所不免。仆谓不然,紫荷囊事,其说已久,非欧、宋之误也。观《唐类表》有云“佩苍玉,负紫荷”,欧、宋之语,岂无白邪?仆因考之,沈约《宋志》、萧子显《齐志》皆谓:紫袷囊,俗呼曰紫荷,或曰负荷以行。《隋志》曰“朝服缀紫荷,录令、左仆射左荷,右仆射、尚书右荷”。是则紫荷之说,自晋、宋以来有之。刘杳谓“持橐簪笔”出《张安世传》,不知出于《赵充国传》。《漫录》谓左荷、右荷出《隋?乐志》,不知出于《礼志》。
○五技之鼠有二
今读《荀子》“鼯鼠五技而穷”,为猫鼠之鼠。唐《艺文类聚》亦编入鼠门。仆考之,乃蝼蛄,非鼠也。按《本草》、《广雅》,皆谓荀之鼯鼠为蝼蛄,一名硕鼠。《易》“晋如硕鼠”,孔颖达《正义》引蔡邕《劝学篇》云“硕鼠五能,不成一技。”注云:能飞不能上屋,能缘不能穷木,能游不能度谷,能穴不能藏身,能走不能免人。”《荀子》“鼯鼠五技而穷”,并为蝼蛄也。而魏诗《硕鼠》刺重敛,传注皆谓大鼠。则《尔雅》所谓硕鼠,关中呼为际蟆B交云:“今河东有大鼠,能人立,交前两脚于颈上,跳舞善鸣,食人禾苗,人逐则走木空中。亦有五技,或谓之雀鼠。”然则蝼蛄与此鼠同名硕鼠,皆有五技,但蝼蛄技穷,而此鼠技不穷故耳。陆农师《埤雅》谓五技而穷者为飞生,与诸说不同。
○鹰犬谕人
颂人之美,以飞走比况者有之,不过用麟、凤、虎、豹、鹰、鹏之类而已,然罕有以犬为美况者。观后汉《张表碑》,云“仕郡为督邮,鹰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