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尺余,白颈红斑,领数百条如索,缘树枝条。及晓,悉入穴。或时众鸣,往往成曲。学士张乘言,浑令公时堂前,忽有一树从地踊出,蚯蚓遍挂其上。已有出处,忘其书名目。
  东都尊贤坊田令宅,中门内有紫牡丹成树,发花千朵。花盛时,每月夜有小人五六,长尺余,游于上。如此七八年。人将掩之,辄失所在。
  太和七年,上都青龙寺僧契宗,俗家在樊州(一作川)。其兄樊竟,因病热,乃狂言虚笑。契宗精神总持,遂焚香敕勒。兄忽诟骂曰:“汝是僧,第归寺住持,何横于事?我止居在南柯,爱汝苗硕多获,故暂来耳。”契宗疑其狐魅,复禁桃枝击之。其兄但笑曰:“汝打兄不顺,神当殛汝,可加力勿止。”契宗知其无奈何乃已。病者哑鹎F淠福母遂中恶;援其妻,妻亦卒;乃摹其弟妇,回面失明,经日悉复旧。乃语契宗曰:“尔不去,当唤我眷属来。”言已,有鼠数百,淆献魃,大于常鼠,与人相触,驱逐不去。及明,失所在。契宗恐怖加切,其兄又曰:“慎尔声气,吾不惧尔。今须我大兄弟自来。”因长呼曰:“寒月,寒月,可来此。”至三呼,有物大如狸,赤如火,从病者脚起,缘衾止于腹上,目光四射。契宗持刀就击之,中物一足,遂跳出户。烛其穴踪,至一房,见其物潜走瓮中。契宗举巨盆覆之,泥固其隙。经三日发视,其物如铁,不得动。因以油煎杀之,臭达数里,其兄遂愈。月余,村有一家,父子六七人暴卒,众意其兴蛊。
  贞元中,望苑驿西有百姓王申,手植榆于路傍成林,构茅屋数椽,夏月常馈浆水于行人,官者即延憩具茗。有儿年十三,每令伺客。忽一日,白其父:“路有女子求水。”因令呼入。女少年,衣碧襦,白幅巾,自言:“家在此南十余里,夫死无儿,今服衤覃矣,将适马嵬访亲情,丐衣食。”言语明悟,举止可爱。王申乃留饭之,谓曰:“今日暮夜可宿此,达明去也。”女亦欣然从之。其妻遂纳之后堂,呼之为妹。倩其成衣数事,自午至戌悉办。针缀细密,殆非人工。王申大惊异,妻犹爱之,乃戏曰:“妹既无极亲,能为我家作新妇子乎?”女笑曰:“身既无托,愿执粗井灶。”王申即日赁衣贳礼为新妇。其夕暑热,戒其夫:“近多盗,不可辟门。”即举巨椽捍而寝。及夜半,王申妻梦其子披发诉曰:“被食将尽矣。”惊欲省其子。王申怒之:“老人得好新妇,喜极呓言耶!”妻还睡,复梦如初。申与妻秉烛呼其子及新妇,悉不复应。启其户,户牢如钅鳎乃坏门。阖才开,有物圆目凿齿,体如蓝色,冲人而去。其子唯余脑骨及发而已。
  枝江县令张汀子名省躬,汀亡,因住枝江。有张垂者,举秀才下第,客于蜀,与省躬素未相识。太和八年,省躬昼寝,忽梦一人自言姓张名垂,因与之接,欢狎弥日。将去,留赠诗一首曰:“戚戚复戚戚,秋堂百年色。而我独茫茫,荒郊遇寒食。”惊觉,遽录其诗。数日卒。
  江淮有何亚秦,弯弓三百斤,常解斗牛,脱其一角。又过蕲州,遇一人,长六尺余,髯而甚口,呼亚秦:“可负我过桥。”亚秦知其非人,因为背,觉脑冷如冰,即急投至交牛柱,乃击之,化为杉木,沥血升余。
  长庆初,洛阳利俗坊有百姓行车数辆,出长夏门。有一人负布囊,求寄囊于车中,且戒勿妄开,因返入利俗坊。才入坊,内有哭声起。受寄者发囊视之,其口结以生绠,内有一物,状如牛胞,及黑绳长数尺,百姓惊,遽敛结之。有顷,其人亦至,复曰:“我足痛,欲憩君车中数里,可乎?”百姓知其异,许之。其人登车,览其囊不悦,顾曰:“何无信?”百姓谢之。又曰:“我非人,冥司俾予录五百人,明历陕、虢、晋、绛,及至此,人多虫,唯得二十五人耳。今须往徐、泗。”又曰:“君晓予言虫乎?患赤疮即虫耳。”车行二里,遂辞:“有程,不可久留。君有寿者,不复忧矣。”忽负囊下车,失所在。其年夏,天下多患赤疮,少有死者。
  元和中,光宅坊百姓失名氏,其家有病者将困,迎僧持念,妻儿环守之。一夕,众仿佛见一人入户,众遂惊逐,乃投于瓮间。其家以汤沃之,得一袋,盖鬼间所谓搐气袋也。忽听空中有声求其袋,甚哀切,且言:“我将别取人以代病者。”其家因掷还之,病者即愈。
  相传人将死,虱离身。或云取病者虱于床前,可以卜病。将差,虱行向病者,背则死。
  兴州有一处名雷穴,水常半穴。每雷声,水塞穴流,鱼随流而出。百姓每候雷声,绕树布网,获鱼无限。非雷声,渔子聚鼓于穴口,鱼亦辄出,所获半于雷时。韦行规为兴州刺史时,与亲故书说其事。
  上都务本坊,贞元中有一家,因打墙掘地,遇一石函。发之,见物如丝满函,飞出于外。惊视之次,忽有一人起于函,被白发,长丈余,振衣而起,出门失所在。其家亦无他。前记之中多言此事,盖道门太阴炼形,日将满,人必露之。
  于季友为和州刺史,时临江有一寺,寺前渔钓所聚。有渔子下网,举之重,坏网,视之,乃一石如拳。因乞寺僧置于佛殿中,石遂长不已,经年重四十斤。张周封员外入蜀,亲睹其事。
  进士王恽,才藻雅丽,犹长体物,着《送君南浦赋》,为词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