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尹”两字,以墨涅之。偃阴知,乃他事杖杀典。及太和中,南蛮入寇,偃领众数万保邛峡关。偃膂力绝人,常戏左右以枣节杖击其胫,随击筋涨拥肿,初无痕挞。恃其力,悉众出关,逐蛮数里。蛮伏发,夹攻之,大败,马倒,中数十枪而死。初出关日,忽见所杀典拥黄案,大如毂,在前引,心恶之。问左右,咸无见者。竟死于阵。
  房孺复妻崔氏,性忌,左右婢不得浓妆高髻,月给燕脂一豆,粉一钱。有一婢新买,妆稍佳,崔怒曰:“汝好妆耶?我为汝妆!”乃令刻其眉,以青填之,烧锁梁,灼其两眼角,皮随手焦卷,以朱傅之。及痂脱,瘢如妆焉。
  杨虞卿为京兆尹,时市里有三王子,力能揭巨石。遍身图刺,体无完肤。前后合抵死数四,皆匿军以免。一日有过,杨令五百人捕获,闭门杖杀之。判云:“錾刺四支,只称王子,何须讯问,便合当罪。”
  蜀人工于刺,分明如画。或言以黛则色鲜,成式问奴辈,言但用好墨而已。
  荆州贞元中,市有鬻刺者,有印,印上簇针为众物,状如蟾蝎杵臼。随人所欲一印之,刷以石墨,疮愈后,细于随求印。
  近代妆尚靥如射月,曰黄星(一曰是)靥。靥钿之名,盖自吴孙和郑夫人也。和宠夫人,尝醉亻舞如意,误伤邓颊血流,娇婉弥苦。命太医合药,医言得白獭髓,杂玉与虎珀屑,当灭痕。和以百金购得白獭,乃合膏。虎珀太多,及差,痕不灭。左颊有赤点如意,视之更益甚妍也。诸婢欲要宠者,皆以丹青点颊而进幸焉。
  今妇人面饰用花子,起自昭容上官氏所制以掩点迹。大历已前,士大夫妻多妒悍者,婢妾小不如意辄印面,故有月点、钱点。
  百姓间有面戴青志如黥。旧言妇人在草蓐亡者,以墨点其面,不尔则不利后人。
  越人习水,必镂身以避蛇龙之患。今南中绣面犭老子,盖雕题之遗俗也。
  周官,墨刑罚五百,郑言先刻面,以墨窒之。窒墨者,使守门。《尚书刑德考》曰:“涿鹿者,凿人颡也。黥人者,马羁笮人面也。”郑云:“涿鹿、黥世,谓之刀墨之民。”
  《尚书大传》:“虞舜象刑,犯墨者皂巾。”《白虎通》:“墨者,额也。取汉法,火之胜金。”
  《汉书》:“除肉刑,当黥者髡钳为城旦舂。”
  又《汉书》:“使王乌等窥匈奴。法,汉使不去节,不以墨黥面,不得入穹卢。王乌等去节、黥面,得入穹卢,单于爱之。”
  晋令:奴始亡,加铜青若墨,黥两眼;从再亡,黥两颊上;三亡,横黥目下,皆长一寸五分。
  梁朝杂律:凡囚未断,先刻面作“劫”字。
  释僧祗律:涅盘印者,比丘作梵王法,破肉,以孔雀胆、铜青等画身作字及鸟兽形,名为印黥。
  《天宝实录》云:“日南厩山连接,不知几千里,裸人所居。白民之后也。刺其脑前作花,有物如粉而紫色,画其两目下。去前二齿,以为美饰。”成式以“君子耻一物而不知”,陶贞白每云“一事不知,以为深耻”。况相定黥布当王,淫着红花欲落,刑之墨属,布在典册乎?偶录所记寄同志,愁者一展眉头也。
  ●卷八 雷
  安丰县尉裴<鲆>,士淹孙也。言玄宗尝冬月召山人包超,令致雷声。超对曰:“来日及午有雷。”遂令高力士监之。一夕醮式作法,及明至巳矣,天无纤翳。力士惧之。超曰:“将军视南山,当有黑气如盘矣。”力士望之,如其言。有顷风起,黑气弥漫,疾雷数声。玄宗又每令随哥舒西征,每阵常得胜风。
  贞元初,郑州百姓王挥械ㄓ拢夏中作田,忽暴雨雷,因入蚕室中避雨。有顷雷电入室中,黑气陡暗。凰煅诨В把锄乱击。声渐小,云气亦敛,淮蠛簦击之不已。气复如半床,已至如盘,豁然坠地,变成熨斗、折刀、小折脚铛焉。
  李墉在北都,介休县百姓送解牒,夜止晋祠宇下。夜半,有人叩门云:“介休王暂借霹雳车,某日至介休收麦。”良久,有人应曰:“大王传语,霹雳车正忙,不及借。”其人再三借之,遂见五六人秉烛,自庙后出,介休使者亦自门骑而入。数人共持一物如幢扛,上环缀旗幡,授与骑者曰:“可点领。”骑者即数其幡,凡十八叶,每叶有光如电起。百姓遍报邻村,令速收麦,将有大风雨,村人悉不信,乃自收刈。至其日,百姓率亲情据高阜,候天色及午,介山上有黑云气如窑烟,斯须蔽天,注雨如绠。风吼雷震,凡损麦千余顷。数村以百姓为妖讼之,工部员外郎张周封亲睹其推案。
  成式至德坊三从伯父,少时于阳羡家,乃亲故也。夜遇雷雨,每电起,光中见有人头数十,大如栲栳。柳公权侍郎尝见亲故说,元和末,止建州山寺中。夜中,觉门外喧闹,因潜于窗棂中观之。见数人运斤造雷车,如图画者。久之,一嚏气,忽斗暗,其人两目遂昏焉。
  处士周洪言,宝历中,邑客十余人,逃暑会饮。忽暴风雨,有物坠如ㄑ,两目ㄦㄦ。众人惊伏床下。倏忽上阶,历视众人,俄失所在。及雨定,稍稍能起,相顾,耳悉泥矣。邑人言,向来雷震,牛战鸟坠。邑客但觉殷殷而已。
  元稹在江夏襄州买堑有庄,新起堂,上梁才毕,疾风甚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