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入乡闾里中。长老皆走匿,而内史坐车中自如,固当乃谢罢庆,庆及诸子入里门,趋至家。
柳世隆安贫守分,张绪问曰:观君举措,当以清名遗子孙。答曰:一身之外,亦复何须,子孙不才,将为争府。遗其财也,不如一经。
河东节度使柳公绰,家中门东有小斋,每平旦出至小斋,诸子仲郢皆束带晨省于中门之北。令子弟执经史,躬读一过,乃讲议居官治家之法,人定然后归寝。诸子复昏定于中门之北。遇饥岁,则诸子皆蔬食,曰:昔吾兄弟侍先君为丹州刺史,以学业未成,不听食肉,吾不敢忘也。公绰妻韩氏,相国休之曾孙,常粉苦参黄连熊胆和为丸,赐诸子夜学含之,以资勤苦。其后仲郢以礼自守,出内斋未尝不束带。三为大镇,无良马,衣不熏香。公退必读书,手不释卷。柳比尝戒其子弟曰:凡门第高,可畏不可恃。立身行己事有失,得罪重于他人,无以见先人于地下。
陈尧咨精于弧矢,守荆南。其母冯氏问曰:汝典藩有何异政?咨曰:荆州孔道,客以尧咨善射,无不叹服。母曰:汝父教汝以忠孝辅国家,今不务异政善化,而专卒伍一夫之技耶!以杖击之,金鱼坠地。古今语父子之盛者,必推蜀陈氏。自文惠公既登将相,两兄弟亦为大官。而其父秦公是时尚无恙,每秦公与客坐,则文惠公兄弟左右侍立。坐客喧霾话睬笕ィ秦公笑曰:此儿子辈尔。
韩忠宪公忆,教子严肃,知亳州。次子为西京通判,谒告省观,公喜,置酒召僚属,俾诸子坐于隅。忽谓二郎:吾闻西京有疑狱奏献者,其详云何?舍人思之未得,遂索杖大诟曰:汝食朝廷厚禄,ヘ贰一府。事无巨细,皆当究心,大辟奏案,尚不能记,则细务不举可知。必欲挞之,众宾力解方已。
程大中公晌,性宽而断,中外相待如宾。夫人谦顺自牧,虽小事必禀而行。治家有法,不喜笞扑奴婢,诸子或加呵责,必戒之曰:贵贱虽殊,人则一也。公或有所怒,必为之宽释。唯诸子有过则不掩也。曰:子之所以不肖,以母蔽其过而父不知耳。
吕荣公希哲,父申国公居家,简重寡默,不以事物经心。母申国夫人,性严有法。甫十岁,祁寒暑雨侍立,不命之坐不敢坐,日必冠带以见长者。虽甚热,在父母之前不得去巾袜缚隆3鋈胛薜萌氩璺烤扑痢J邢镏语,郑卫之音未尝一经于耳。非圣之书,非礼之色,未尝一接于目。
窦仪为尚书,弟俨侃再医约痰强啤R切匝现兀家法整肃,每对宾客,则二侍郎,三起居,四参政,五补阙,皆侍立焉。
王文正公且,晚年官尊,每家人拜贺,立令止之。因语其弟曰:遭遇如此,愈增忧惧,何可贺?每有赐禄,见家人置于庭,乃瞑目叹曰:生民膏血,安用许多?每见家人服饰,即瞑目曰:吾门素风,一至如此。故家人有一衣稍华,必于库中易之,不敢令公见。
范文正公仲淹既贵,常以俭约训人,戒诸子曰:吾贫时与汝母养吾亲,汝母躲执爨,吾亲甘旨,未尝充也。今而得厚禄,欲以养亲,亲不在矣。汝母又已早世,吾所最恨者,忍令若曹享富贵之禄耶。子纯仁娶妇将归,以罗为帷幔,公闻之不悦曰:罗绮岂帷幔之物耶?吾家素清俭,安得乱吾家法。敢持至,当火于庭。
陈了翁日与家人会食,男女各为一席,食已必举一话头,令家人答。一日问曰:并坐不横肱何也?其孙女方七岁答曰:恐妨同坐者。
胡安国崇安人,子弟或近出宴集,虽夜已深犹不寝,必俟其归。验其醉否,且问所集何客,所论何事,有益无益。以是为常。
司马温公治家,谨守礼法,以御群子弟及家众,分之以职,授之以事,而责其成功。制财用之节,量入为出,称家有无,以给上下之衣食,及吉凶之费,皆有品节,而莫不均一。裁省冗费,禁止奢华。尝议婚姻,当先察其婿与妇之性行,及家法何如,勿苟慕其富贵。
贾文元公戒子孙文云:古人重厚朴直,乃能立功立事,享悠久之福。士人所贵,节行为大。轩冕失之有时而复来,节行失之终身不可得矣。缙绅以为名言。
陆象山家金,累世义居,推一人最长者为家长,岁选子弟分任家事。田畴租税,出纳厨爨宾客,各有主者。公田仅足给一岁食,每计口授飧,婢仆各自以米附炊,厨爨者置历交收,食时按历给散。宾至款以五酌,供具视常。夜则卮酒杯羹,虽久留不厌。每晨家长率众子弟致恭先祠,会揖于厅,妇女道万福,莫安定亦如之。子弟有过,家长饬令更改,不则挞之。度不可容,则白于官,屏之远方。晨揖三挝鼓,子弟一人唱云:听听听,劳我以生天理定。若还懒惰必饥寒,莫到饥寒方怨命,虚空自有神明听。又唱云:听听听,衣食生身天付定。酒肉贪多折人寿,经营大甚违天命。听听听。
郑文嗣婺州浦江人,其家十世同居,凡二百四十余年。一钱尺帛无敢私,至大闲表其门。公没从弟大和继主家事,庭内凛如公府。稍有过,虽颁白者笞之。每遇岁时,大和坐堂上,群从盛衣冠雁行立,左右序下以次进。拜跪上寿毕,皆肃容拱手自右趋出。足武相衔,无敢参差。
罗念庵先生会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