驿马不动。」居亡何,代者中道以忧归,王数月驻南雄不得去。去之日,刘复劝王亟反初服,王犹豫未决,赴京报命。未几,王竟以言事得罪。大中丞陈如岗问刘:「吾何时得迁?」刘曰:「相公迁期近矣,顾未得当意耳。」逾月而如岗报罢。
  王太玄者,清远人,少以耕牧为业。忽卧病不苏者七日。太玄如从梦间闻空中有人语之曰:「汝应为地师,有宝印以贻汝。」即有震雷击裂一石,石中得一物,高五寸许,从可三寸,横杀其半,色如紫泥,隐隐有文,不可辨。太玄得之即病已,而左手拘挛若钩弋。因忽解青鸟家言,能为人作佳城图,其人即数千里外,按图求之t得。尝有贵游携之入蜀,江中遇大风,邻樯覆溺者无算,贵游舟亦岌岌矣。太玄见舟傍有物,类鼋首而挤舟者,手持所佩印,厉声叱之,其物俯而逝,风浪遂息。人以此信太玄果有异术也。
  广城李生,年五岁,搦管作狂草。不合处,虽似鬼画符,间出佳笔,倘能潜心古帖,进未可量。朱生完善集右军书自运,亦广之翘楚。
  水车,每辐用水筒一枚,前仰后俯,转轮而上,恰注水槽中。以田之高下为轮之大小,即三、四丈以上田亦能灌之,了不用人力,与浙之水碓、水磨相似。其设机激水,即远汉阴丈人。要之人巧极天工,错[校:疑「惜」误。]始制者不知何人,要当尸而祝之、社而稷之者也。

  ○志外夷

  安南莫氏,自肃庙时篡黎氏代立。肃庙释之弗诛,仅革其王号,称为都统。其孙敬章袭位,复为黎氏所逐,窜处防城,潜结雷、廉间无藉恶少,志图恢复。余谳狱雷阳,见一囚名黄甲,本博士弟子,因潜应敬章聘,号为军师,事发,以谋叛论死。余谓莫氏六十年来,不失藩臣礼,甲非谋叛比也,特其不请命于朝廷,而潜行结纳,差可恨耳。因问敬章:「失国何不上闻,请师讨贼?我国家之于朝鲜,不难发甲卒数十万,钱谷数千万以援外藩,天覆之仁,何所不暨,而肯以乡邻之^视安南者耶?」叩其故,则逐莫氏者,故主黎氏之裔也,其名正矣。敬章亡其国,黄甲亡其身,谁曰不宜?
  西洋之人,深目隆准,秃顶虬髯。身着花布衣,精工夺目。语作撑犁孤涂,了不可解。税使因余行部,祖于海珠寺。其人闻税使宴客寺中,呼其酋十余人,盛两盘饼饵、一瓶酒以献。其饼饵以方尺覆之,以为敬。税使悉以馈余。饼饵有十余种,各一其味,而皆甘香芳洁,形亦精巧。吾乡巨室毕闺秀之技以从事,恐不能称优孟也。似白布,而作水纹,精甚,亦吾乡所不能俊=裼肫烤凭隳獬止椋以贻好事者。
  西洋古里,其国乃西洋诸番之会。三四月间入中国市杂物,转市日本诸国以觅利,满载皆阿堵物也。余驻省时,见有三舟至,舟各赍白金三十万投税司纳税,听其入城与百姓交易。
  西洋之人往来中国者,向以香山澳中为舣舟之所,入市毕,则驱之以去。日久法弛,其人渐蚁聚蜂结,巢穴澳中矣。当事者利其入市,不能尽法绳之,姑从其便,而严通澳之令,俾中国不得输之米谷种种,盖欲坐而困之,令自不能久居耳。然夷人金钱甚伙,一往而利数十倍,法虽严,不能禁也。今聚澳中者,闻可万家,已十余万众矣。此亦南方一M也,未审溃时何如耳!
  澳中夷人,饮食器用无不精凿。有自然乐、自然漏。制一木柜,中笙簧数百管,或琴弦数百条,设一机以运之。一人扇其窍,则数百簧皆鸣;一人拨其机,则数百弦皆鼓,且疾徐中律,铿然可听。自然漏,以铜为之,于正午时下一筹,后每更一时,筹从中一响,十二时乃已。其它传神及画花木鸟兽,无不逼真,塑像与生人无异。刘天虞为余言:「向往澳中,见塑像几欲与之言,熟视而止。」
  番人有一种,名曰黑鬼,遍身如墨,或云死而验其骨亦然。能经旬宿水中,取鱼虾,生啖之以为命。番舶渡海,多以一二黑鬼相从,缓急可用也。有一丽汉法者,谳于余,状貌奇丑可骇。侍者为余言:此鬼犴狴有年,多食火食,视番舶中初至者皙白多矣。然余后谳狱香山,复见一黑鬼,禁已数年,其黑光可鉴,似又不系火食云。
  辛丑九月间,有二夷舟至香山澳,通事者亦不知何国人,人呼之为红毛鬼。其人须发皆赤,目睛圆,长丈许。其舟甚巨,外以铜叶裹之,入水二丈。香山澳夷虑其以互市争澳,以兵逐之。其舟移入大洋后,为飓风飘去,不知所适。
  西番银,范如钱形,有细纹在两面。
  天鹅绒、琐袱,皆产自西洋,会城人恐,天鹅绒赝者亦足乱真,琐袱真伪不啻霄壤。
  黎人在琼崖儋、万之中,椎髻跣足,文身以花,细者为贵。仇怨必报,时自攻杀。被创而死者,其家得尸则密瘗之,不为悲泣,盖讳其死,恐为敌人笑也。近颇猖獗,时拉中国人入洞索赎。余阅讼牒中,有以槟榔及猪食物种种入赎者。

  ●粤剑编卷之四

  志游览

  ○志游览

  纪行一
  纪行二
  凤城游纪
  游罗浮山记
  九月十四夜话记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