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宫贵神,典司水旱,请立坛东郊,祀以四孟。从之。此即今历书三白图法也。
  
  高骈素性严洁,甥侄辈未尝得接坐,术士诸葛殷病风疽,搔扪不替手,脓血满爪,骈独与之同席促膝,传杯器而食,至于犬闻其腥多来近之,骈独不恶也,曰:「神仙以此试人耳。」可见逐臭之夫非其天性,盖有所慕而然也。近代士人亦有类此者。
  
  佛经所载方语,皆唐时语也。国名如婆罗门、摩伽陀、哒(外囗内昏)、诃达罗支(外囗内昏)、波斯匿国、护密多国、喝盘陀(外囗内昏); 【「(外囗内昏)」疑即「国」字。】 人名如婆伽利、泥洹师、怛伽罗;地名如毗伽梨河、干陀卫江,大都唐时语也。可见四十二章以后多为译者所演,设为问答,寓作名姓,以鬯经旨,其非释迦时文义明矣。
  
  古俗以七月望日具素馔享先,织竹作盆盎,挂冥财衣服, 【「冥财衣服」,「衣服」,天启本作「冥衣」。】 在上焚之,谓之盂兰盆,P于目莲比丘见亡母在饿鬼中,故作此以救之也。唐时尊奉佛法,于中元日内出盂兰盆章敬寺,设七庙座,书尊号于幡上,百官迎谒,岁以为常。是以七庙神灵皆在饿鬼中也。其不道而辱先,亦甚矣。
  
  道经以二十四化上应二十四气,蜀之玉局化,其一也。其说以后汉永寿元年李老君与张道陵至此,有局脚玉座自地而出,老君升座,为道陵说南北斗经,既去而座隐地中,因成洞穴,故以玉局名之。
  
  周世宗召见陈抟,问以飞升黄白之术,对曰:「陛下为天子,当以治天下为务,安用此为?」此真知仙道者。
  
  后唐同光中,五台僧诚惠以妖妄惑人,自言能降服天龙,命风召雨,庄宗首信之,至亲率后妃皇子拜之,诚惠安坐不起。已而迎至洛阳,使之祈雨,数旬不验,诚惠逃走,惭惧而死。世传五台真僧能降天龙,恐即此事也。
  
  刘秉忠,僧也,辅佐元主平定海内;姚少师,僧也,拥翊成祖御守太平。其人地才品大略相似,亦古今之奇也。秉忠辅政日久,犹仍野服散号,王鹗以为言,拜太保,领中书。少师在一品班,衣犹补衲,后见其不便,乃赐冠带长发。然今崇国所祀少师画像,犹是僧服,而春秋秩祀,但称恭靖公,亦未书官,未知何故。
  
  元设宣政院,掌天下释教,上天下寺宇四万二千余所,僧尼二十一万人,可谓侈矣。方今寺院僧尼不申总数,以一郡邑推之,当亦不下此数。
  
  五台山寺,元太后弘吉剌氏所造也,建寺之役,大集民夫冒险入谷,伐木运石,死者万人。盖今宝地珠林,留为胜赏,而工费之艰、伤残民命乃如此,是以有漏之缘,毙无辜之效也,如来大悲,其谓此何?
  
  元成宗建天宁、万寿寺,寺中塑秘密佛,形像丑怪,即所谓演揲秘密法也。传闻大内有一秘殿,内塑喜神,主上大婚,先期入参,虽沿旧俗,亦有深意,然不可闻于世也。演揲儿法,一名大欢喜秘密禅定,故曰喜神。
  
  胡元之俗,全无先王礼教,其最悖理者,帝师临受戒是也。帝师之令至与诰敕并行,后妃、公主受戒,跪拜。甚有为大布施者,正衙朝会,百官班列,帝师专席坐隅。来自西域,则遣中书宰臣驰驿往迎,假法驾半仗以为前导。其徒怙势恣睢,气焰熏灼,延于四方,至于捶扑公卿,殴拉妃主,朝廷知而不问也。方且下令:骂西僧者,截其舌;殴西僧者,断其手。则中原文物,化而为夷荒之地矣。若乃秘密演揲,宣淫大内,人道灭绝,尤可痛恨。
  
  二氏之教与圣教殊,然其大归一也。世之学者,能以不二之心精研其旨,内亦可以治身,外亦可以应世,岂遂与圣教远哉?乃其实不然。标玄同之趣以文贵生之诀,而生未必养也;皈寂灭之宗以鬯无生之法,而生未必忘也。或世名已歇,托澹泊以依栖;或荣进无阶,借清静以表异。故有示辟谷之?而不能绝念于刀锥;修离欲之基而未必息心于绂冕。二氏之徒斥而不与矣,何以称吾道哉?此所谓心术之敝也。
  
  甚哉,道术之日分也!江左以来,于吾儒之外自为异端;南宋以来,于吾儒之内自分两歧;降是而后,则引释氏之精理而阴入于吾儒之内矣;降是而后,则受释氏之明法而明出于吾儒之外矣。
  
  夫江左以降,盛谈老、庄;隋、唐以来,多修佛乘。今之谈老、庄者少矣,而为佛乘之言者,亦非其本旨也。何也?佛教之入中国,本缘经典,其后,以经教为土苴,而直指禅宗;又其后,以禅宗为葛藤,而专修净业。故有税冕而勤礼拜,闭室而诵祗陀,若谓调御之位可以立地而成,青莲之会可以应声而至,西来之旨,岂固然哉?虽然,如是而能守律戒,犹未失也,又以为逆流之地,不事熏修,上智之根,无资戒定,至乃慕啖鸽吞针之幻,任渔行酒肆之缘,居然与屠脍伍矣。在彼法中以为何如?而称于士人之列也!
  
  二氏之教与吾道源流本不相远,特各立门户,作用不同尔。唐、宋以来,贤士大夫固亦多游心内典,参悟玄宗,而不害其为儒。彼固儒者之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