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调南兵,未必尽解,或使流入胡中,为患滋大,不若发充三辅卫所,顶补清勾之缺,而于例外请优给之。即愿开垦水田者,从其自占,如此则京辅之地可实,水田之利可兴,游食之徒可容,仕进之途可清矣。外此,则三晋之民愿徙关中者听,巴、蜀之民愿徙川东以往者听,江右之民愿徙楚者听,所至有山泽之利,荒弃多年,不在租税正数者,俱许其开垦,永不起科,亦可行也。诚使燕、赵、秦、楚地无遗利,江、浙、三晋民不游食,则于国家命脉不无小补矣。虽然,此其大概也,就中迁徙又有难易,越人之徙燕也十人而九,江右之徙楚也十人而八,三晋之徙秦则十不一二也。地利固不可失,人情亦不可拂,要当从其所便,顾其所安耳。不然,凿空发难,四方驿骚,又甚于料民履亩之役矣。
  
  吴王夫差沟通江、淮以窥中国。后人以淮水低、沟水高,故立堰以防之,舟行度堰入淮,谓之北神堰,在楚州城北五里,即今土坝之所始也。周世宗南征,以舟师自淮入江,阻于此堰,乃凿楚州西北老诃鸟河水以通其道,而淮水之舟皆达于江矣。江、淮之通,古盖有之。沟水不知所在,当是高宝湖耳。
  
  周显德间,渡汴口之渠,导河水达于淮水,以通江、淮之漕,又自大梁城东导汴水入于蔡水,以通陈、隶之漕,又于都城之东浚汴水为五丈渠,东过曹、济、梁山泺以通齐、鲁之漕,此皆宋之漕运所由始也。
  
  灵州有填汉、尚书、御史三渠,皆屯田灌溉之资也,大历中,吐蕃攻灵州,夺三渠水口以敝屯田,则灵、夏之资于灌溉久矣。今宁夏富饶甲于西边,水泉之利,号为「小江南」,三渠之遗利尚有存者。以御史、尚书名渠,必以作者之人为名,可与光禄塞、夫人城对尔。
  
  隋炀帝开通济渠, 【「通济渠」,「通」原作「道」。兹据隋书炀帝纪改。】 自东都西苑引谷、洛之水达于河,又自板渚引河水达于汴,又自大梁东引汴水入泗,达于淮,又自山阳至扬子达于江,于是,江、淮、河、汴之水相属而为一矣。炀帝又开永济渠,因沁水南连于河,北通涿郡,又穿江南河,自京国至杭州八百里。盖今所用者,皆其旧迹也。夫会通河自济、汶以下江、河、淮、泗通流为一,则通济之遗也;滹沱、御漳则永济之遗也;自京口闸通于浙河,则江南之遗也。炀帝此举,为其国促数年之祚,而为后世开万世之利,可谓不仁而有功者矣。秦皇亦然,今东起辽阳,北至上郡,延袤万里,有边城之利,皆非长城之墟耶?嗟夫!此未易与一二浅见者谈也。
  
  魏州御河即隋炀帝所开永济渠也,今在大名界中,东合汶、济之水,会为运河,犹称御河。
  
  石晋开运元年,滑州河决,侵汴、曹、濮、单、郓五州之境,环梁山合于汶水,此全河南徙之始也。梁山在今寿张、东平之间,汶水自东北来,与济水会于梁山之北,而决河之水,弥浸溃溢,环梁山而会于汶,则宋之所谓梁山泺也。
  
  闽王审知奉事朱梁,岁自海道登、莱入贡,没溺者十有四五,当时吴越、淮南据有江左,故不敢取道两浙。及考其海道,则自福州开洋,过温、台、明州,北渡大洋,抵登、莱上岸,其险远亦至矣。方今河运之议, 【「河」,疑当作「海」。】 但从南浙下港,北至直沽,仅得大半,已不能行,况由闽、越而发耶?其后,钱H入贡,亦由海道抵登、莱出洋,即今所议海运道也。
  
  熙宁十年,河决澶州,北道继绝,河流南徙,东汇于梁山张泽泺,分为二派,一合南清河入于淮,一合北清河入于海,南清入淮,即今沂、泗南流由徐、邳入淮之道,宋、元以来,未之有改也,北道自张秋决塞,河不复来,而入淮一水,遂受河之委,倏南倏北,去海数百里间,而竭国家之力不能制而一之也。
  
  吴居厚,宋之桑、孔也,当熙宁、元丰间,为东京转运,开莱芜、利国二监,以铁冶之法,残虐万状,民不聊生,至相聚遮击,欲投之冶炉,居厚遁而得免。利国监者,即今之利国驿,在徐、滕之间,有运铁旧河,引沂、v二水通于汶、泗,遗迹尚存,近日欲开v河,即其地也。
  
  至正六年,盗扼李开务闸河,劫掠商舡,即今东昌南李开务也。
  
  元时,海运岁米百万,会通河成,岁运米五百万,浮于近代矣。
  
  贾鲁河自黄陵南达白茅,放于黄氐瓤冢即今贾鲁河故道也。白茅在曹县,黄卦诘ハ亍M蚶丙申,黄睾泳觯由贾鲁河故道出符离集等处,盖即元人所挑也。
  
  唐自建中、贞元以来,每岁江、湖、淮、浙运米百一十万斛,至河阴留四十万斛贮河阴仓,至陕州留三十万斛贮太原仓,余四十万贮东渭桥, 【「四十万」,天启本作「四十万斛」。】 其法与今相似,但以四十万斛供长安之用,其何能给?当时关中租米犹足供亿,非如今日畿辅空虚尽仰江南也。
  
  三国时,辽西乌桓以袁尚兄弟入塞,曹操将讨之,乃凿二渠以通运,一自滹沱入派水,谓之平虏渠,一自t口入潞河,谓之泉州渠,以通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