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赵雄等六人。及为相,首用胡铨、张震、洪适、梁克家、留正等二十人。一时得人之盛,凛凛有元獭⑶炖之风。
  洪忠宣公皓奉使大金,军前归,别持太硕人拜且泣。时长子甫十三岁,以下皆襁褓,呱呱环列,行路人不能仰视,公弗子也。间关至太原,留几一年。金遇使人,礼益削。及至云中,大帅尼玛哈迫之使仕于刘豫,公曰:“万里衔命,不得御两宫以归,大国度不足以有中原,当还诸本朝,乃违天以奉逆豫,豫可磔万段,顾力不能,忍事之耶?今留亦死,不即豫亦死,与其偷生狗鼠间,宁甘鼎镬不悔也。”尼玛哈怒,命壮士拥以下,执剑夹承之。公不为动。旁贵人曰:“此真忠臣也。”止剑士,以目为跽,请尼玛哈怒少霁,遂流递于冷山。流递,犹中国编窜也。云中至冷山,行两月程,距金二千余里地。苦寒,四月草始生,八月而雪,土庐不满百,皆陈王固新聚落。固新使诲其八子。或二年不给衣食,盛夏至衣粗布。蕃课四隶,采薪他山,尝久雪,薪尽,至乞马矢,煨面而食。困辱十年,多为诗文以讽,皆忧国伤时语。固新尝得献取蜀策,持以问公,公历陈古事梗之。固新锐欲吞中国,曰:“孰谓海大,我力可干,但不能使天地相拍尔。”公曰:“兵犹火也,弗戢将自焚,岂有四十年用兵不止者!”又数数为言所以来为两国大事,今既不受使,乃令深入教小儿。兵交,使在,礼不当执。固新或应或否。一日,大怒曰:“汝作和事官,却口硬,谓我不能杀汝耶?”公曰:“自分当死,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名。此去莲花泺三十里,使之乘舟,一人荡诸水,以坠渊为言,可也。”固新义之而止。后归,上曰:“洪皓身陷敌中,乃心王室,孝忠之节,久而不渝,诚可嘉尚。”二子皆中词科,亦其忠孝之报也。先圣福善祸淫之训,于此可见矣。

  ●卷七民政门
  张忠定公知益州时,有僧行止不明,有司执以白公,公判其牒曰:“勘杀人贼。”既而案问,果一民也,与僧同行,道中杀僧,取其祠部戒牒三衣,自披剃为僧。僚属问公何以知之,公曰:“吾见其额上犹有系巾痕也。”张忠定公在蜀,主帅翌日送贼三十余人请公治之,公悉给凭遣之,令各著业去。帅怒曰:“何给凭纵贼?”公曰:“昨日李顺胁民为贼,今日仆与足下化贼为民,用固邦本。”张忠定公断事,有情轻法重、情重法轻者,必为判语,读以示之。蜀人镂板,谓之戒民集,大抵以敦风俗、笃孝义为本也。
  欧阳公晔为鄂州崇阳,素号难治。公治之,至则决滞狱百余事。桂阳民有争舟相殴至死者,狱久不决。公自临其狱,出囚坐庭中,去其桎梏,与饮食之。食讫,悉劳而还于狱,独留一人于庭,留者色动惶顾。公曰:“杀人者汝也。”囚不知所以然,公曰:“吾视食者皆以右手持匕,而汝独以左。今死者伤右肋,此汝杀之明也。”囚即涕泣曰:“我杀也,不敢以累他人。”
  燕公肃判刑部,故事,州郡之狱有疑及情可悯者,虽许上请,而法寺多举驳,则官吏当不应奏之,罪故皆移情就法,不以上请。公奏:天圣三年天下断大辟二千四百三十六,岂无法疑、情可悯者,而州郡无所奏谳,盖畏罪也,请自今奏而不应奏者,不科以罪。自是奏谳者岁不减千人,皆情可悯、法疑者,无不贷免。自天圣四年距今盖五十年,贷免万人。古所所谓仁人之言,肃有之矣。
  薛简肃公奎为蜀,以惠爱得名。民有老妪告其子不孝者,子诉贫不能养。公取棒钱与之曰:“用此为生以养。”母子遂相慈孝。
  吴正肃公奎知蔡州,蔡故多盗,公简其法,民便安之,盗贼为息。京师有告妖贼聚确山者,上遣中贵人驰至蔡,以名捕者十人。使者欲得兵自往取之,公曰:“使者欲藉兵立威,欲得妖人以还报也。”使者曰:“欲得妖人尔。”公曰:“吾在此虽不敏,然聚千人于境内,安得不知。使信有之,今以兵往,是趣其为乱也。此不过乡人相聚为佛事,以利钱财尔,一弓手召之可致也。”乃馆使者,日与之饮酒,而密遣人召十人者皆至,送京师,告者果伏辜。
  赵清献公知越州,两浙旱蝗,米价踊贵,饿死者十五六。诸州皆榜衢路,禁增米价。公独令有米者任增价粜之,于是诸州米商辐辏诣越,米价更贱,民无饥死者。
  富郑公自郓州移青,会河朔大水,民流京东,择所部丰稔者三州,劝民出粟,得十五万斛,益以官廪,随所在贮之,得公私庐舍十余万间,散处其人,以便薪水,凡活五十余万人,募而为兵者又万余人。上闻之,遣使劳公,即拜礼部侍郎。公曰:“救灾,守臣职也。”辞不受。然自公立法,简便周至,天下传以为法,至于今,不知所活者几千万人矣。
  杜正献公听讼明敏,而审核愈精,故屡决疑狱,人以为神。其簿书出纳,推析毫发,使吏不得为奸。及其临民,则政简而易行。始居平遥,尝以吏事适他州,而县民争讼者皆不肯决,以待公归。安抚使察其治行,以公权知凤阳府,二邦之民争于界上,一曰:“此我公也,汝夺之?”一曰:“今我公也,汝何有焉?”
  范忠宣公知齐,狱多屠贩盗窃,遂尽呼出,立于庭下,戒饬之曰:“尔辈为恶不悛,在位者不欲释汝,惧为良民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