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先生方略降词色。时公方十余岁,内则正献公与申国夫人教训如此之严,外则焦先生化导如此之笃,故公德器成就,大异众人。公尝言,人生内无贤父兄,外无严师友,而有成者,少矣。吕正献公公著,年三十余,通判颍州,已有重名。范文正知青州,过颍,来汶谒公,呼公谓曰:“太博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欧阳永叔在此,太博宜近笔砚。”申国夫人在厅后,闻其语,以教荥阳公。
  范尧夫知襄城县,伯兄久病心疾,公承事照管,汤药饮食,居处衣服,必躬必亲,如孝子之事严父。
  苏公颂,至和中文潞公为相,尝请建家庙,事下太常。公议以为:礼,大夫、士有田则祭,无田则荐,是有土者乃为庙祭也。有田则有爵,无土与爵,则子孙无以继承宗祀,是有庙者止于其躬,子孙无爵,祭乃废也。若参合古今之制,依约封爵之令,为等差锡以土田,然后庙制可议。若犹未也,即请考案唐贤寝堂祠飨仪,止用燕器常食而已。颂知婺州,溯桐江,水暴迅,舟横欲覆,魏国太夫人在舟中,几溺矣。公哀号赴水救之,舟忽自正。太夫人甫出,及岸,舟乃覆。众以谓诚孝所感。
  陈谏议省华家法甚严,尧叟娶马尚书亮女,日执馈马于朝。路语谏议,以女素不习,乞免其责。谏议答云:“未曾使之执庖,自是随山妻下厨耳。”马遂语塞。
  赵概会郊祀,当进阶封,且任一子京官,概乞以封母郡太君。宰相谓公曰:“公为学士,拟封不久矣。”公曰:“母八十二,朝夕不可期,愿及今以为荣。”许之,后遂以为例。改知审官院,判秘阁,与高若讷同判流内铨。若讷言往尝知贡举,闻母疾,不得出,几不能生,公矍然,即请郡以便亲。宰相谓旦夕为学士,可少待也;公不听,遂除苏州。
  华阴吕君举进士,聘里中女。既中第,妇家言曰:“吾女故无疾,既聘而后盲,敢辞。”吕君曰:“既聘而后盲,君不为欺,又何辞!”遂娶之。生五男,皆中进士第,其一丞相汲公是也。
  姚公雄初为将,以女议定一寨主子。无何,寨主忽故,妻及子皆沦落。后雄以边帅赴阙奏计,一老妪浣衣,喜其有士人家风,问所从来,妪曰:“有将姚其姓者,许以女归妾子。今夫既丧,无以自存,货饼饵以自给。”姚曰:“尔尚记姚形容否?”妪曰:“流落困苦,不复省记。”姚曰:“雄是也。女自许归之后不复与他族,日望婿来,岂以父之存没为间耶?”妪泣下气咽,不语久之。因留,并呼其子,易以新衣,俱载还镇,遂毕其礼。
  明道先生虽奴仆必托以忠信,尝自澶渊,遣奴持金诣京师,买用物件,金之数可当二百千。奴无父母妻子,同列闻之,皆骇且诮。既而奴持纳如期而归,众叹服。
  横渠先生解瞽叟底豫章曰:“舜之事亲,有不悦者,为父顽母へ,不近人情。若中人之性,其爱恶略无害理,姑必顺之亲之。故旧所喜者,当极力招致,以悦其亲。凡于父母,宾客之奉,必极力营办,亦不计家之有无。然为养又须使不知其勉强劳苦,苟使见其为而不易,则亦不安矣。”横渠先生曰:“婢仆始至,本怀勉勉,敬心若到,所提掇更谨则加谨。慢则弃其本心,便习以成性。”
  苏文忠公轼谪忠州日,视囊中止有钱若干,分作若干块,月以三十块悬于壁,日用一块,以竹叉之,用不尽则贮于他器,以待宾客。苏东坡与李公择书云:“仆行年五十,始知作活,大要是悭耳。而文以美名,谓之俭素。然吾侪为之,则不类俗人,真可谓淡而有味者。又诗云‘不戢不难,受福不那。’四体之欲,何穷之有,每加节俭,亦是惜福延寿之道。此似处穷约出于不得已,然自谓长策,不敢独用,故献左右,处之自宜也。”
  赵彦霄,温州人。政和间,兄弟二人,父母服阕后,同爨十二年。兄彦云,惟声色博奕是娱,生业坏已逾半,彦霄谏之不入,遂求析籍。及五年,而兄之生计荡然矣。公私逋负,尚三千余缗。彦霄因除夕置酒,邀兄嫂而告之曰:“向者初无分爨意,以兄用度不节,恐皆荡尽,俱有饥寒之忧。今幸留一半,亦足以给伏腊。兄自今复归中堂,以主家务。”即取分书以付之,管钥之属,悉以付焉,因言所少逋负,已储钱偿之。兄初有惭色,不从,不得已而受之。次年彦霄与长子俱登第,乡人大敬服之。相聚四五年,家道大兴,向来所出之田,一齐归复。更数年,祖墓边有树,悉皆交枝。秋熟禾获,禾皆合オ。以此见夫孝道之至,感于神明。今人视骨肉如仇雠,视兄弟如路人,宁不愧于天地之间乎!
  陈忠肃公希字莹中,于兄弟友爱。伯氏早世,公抚恤其孤,教养嫁娶,使皆成立。初奏补恩泽,舍己子而先伯父之子,及后贬责,以致终身,诸子皆白衣,未尝有不满之意。陈忠肃公事亲,承顺颜色,无不适之意。居丧,毁瘠如礼,庐坟茹蔬,连年有甘露芝草之瑞。
  丞相冯公当世记富家翁有宅于村者,亲既终,其兄甲不忍群雁异飞,而友爱其弟乙甚厚,未尝有违言。久之,乙既有室,不令日咻其夫,使叛其兄,乙牵爱而听之,而甲之所为无不善者,欲开衅隙,无其端。于是甲有善马,爱之甚至,乙欲激其怒,乘甲马出,杖折其足。甲归而见之,且谕其意,略不怒。甲复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