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汪道昆伯玉、铜梁张佳允肖甫、新蔡张九一助甫。广五子,则昆山俞允文仲蔚、浚县卢勾F、濮阳李先芳伯承、孝丰吴维岳峻伯、南海欧大任桢伯。续五子,则阳曲王道行明甫、东明石星拱辰、从化黎民表维敬、豫章朱多用晦、常熟赵用贤汝师。末五子,则□□□用贤□□京山利瓦伊桢本宁、鄞县屠隆纬真、南乐魏允中懋权、兰溪胡应麟元瑞。其又广为四十子,皆元美一人所主持。其当时奔走天下士,一时诗流皆望其品题,得其一言以为轻重,非高才博学,焉能如此。惟恩怨过于分明,临清谢榛茂秦诗本极工,本在七子结社之列,乃因兴国吴国伦诋明卿为粪土小嫌,遽摈之,不得与于七子、五子之列,而《四溟山人集》□卷,终在天壤。
  
  长元吴三县地丁钱粮
  国朝定制:各省首府及外府附郭州县,大半皆两县同城。江苏省城苏州府属首县为长洲、元和、吴县三县,初不解其故。后闻人言,长、元、吴三县,每县地丁钱粮各伍拾万两。吾皖亦江南大省,全省几于仅比长、元、吴三县。当日分治,未尝不由于此。吾皖最大州县为宣城县,每年地丁钱粮仅拾万两,县小者仅数万两,外间已有金宣城、银六安之谣。江苏洵财赋之区,非天下所能及,即皖赣同列江南三省中,亦傥乎后矣。
  
  王又朴不讳过
  天津王介山司马又朴《自订年谱》一卷中有云:「当年十四五时,余情窦甫开,欲心甚炽。曾欲盗一婢,为其母所觉而止。又有所悦一妇,已乘醉钻穴以就之,忽悔悟。父母知之,急为娶妇。」又云:「余信道不笃,偶为人诱,得非分财百金,以致丧志,弃馆走山左求富,幸不得。」云云。声木谨案:司马夙从桐城方望溪侍郎苞游,立身行事,以宋儒为依归,侍郎甚赏异之。自记往事如此,不文过,自不吝改过。《左传》有云:「过而能改,善孰大焉。」能不文过,自是君子之用心,较之以文过为宗旨者,其用心相去远矣。司马不惜自书之,以告后之人,声木更不惜重录之,以告后之人。
  
  明陈耀文正杨
  明陈耀文撰《正杨》四卷,专纠杨慎《丹铅四录》之伪谬。其中肆意毒詈,如云「不通」,「太横」,「髫D之见」,「无目之人」等语,千古著书,向无此例。《四库提要》谓其衅起争名,语多吹索,丑词恶谑,无所不加,殊乖撰述之体,洵属公论不刊。徐文靖《管城硕记》中,复驳正陈耀文十余条,考证益为精密。大抵考证之学,推勘益精,如筑室然,后来者居上,亦理势使之然也。
  
  李元度驳方苞语
  蠡县李刚主□□b之子长人夭死,方望溪侍郎与之书谓:「吾兄著书,多訾朱子。自阳明以来,凡极诋朱子者,多绝世不祀,仆所见闻,俱可指数。若习斋、西河,又吾兄所目击也。」云云。平江李次青方伯元度《天岳山馆文钞》中着论驳之,所言诚是。但侍郎书中又有云:「泰伯无子,伯鱼早丧,况吾兄子姓甚殷。固知所陈理弱情鄙,不足移有道之胸。」云云。是侍郎早己自言理弱情鄙,并非谓颠扑不破之理。在当时不过劝慰中之一语,虽有语病,已自言之,固未尝坚护己见也。
  
  词家比诗家
  词家之有柳永、周邦彦,犹诗家之有李杜也。苏轼、辛弃疾,犹诗家之韩苏也。吴文英、张炎,犹诗家之有温李也。晏殊、欧阳修、秦观、晏几道,犹诗家之有王、孟、韦、柳也。葛立方、赵师使,犹诗家之有元白也。姜夔、史达祖、高观国等专言格律,后人易于学步,是以三家词,习之者最多,以有规矩可寻,不难照式摹拟之故。因现在时人多喜言词,聊记其大略如此。
  
  夜合花
  幼时读唐诗,有「夜合花开香满庭」之句,意谓凡花之香者,无逾于此,颇欲得见此花以为快。及年廿岁,姊婿李伯行侍郎经方赠先文庄公两盆,并言出产岭南,则更大喜过望,终日摩挲花下,以待其开。及至开时,花色白,宛如野百合,全无香味,近嗅之,且有微臭。始悟唐人作诗,未必得见此花,姑以「夜合」三字起首耳,诗人之言不可信如此。
  
  高宗挽朱轼四字
  朱文端公轼之卒,高宗纯皇帝就坐地御书「帝师元辅」四字,以为挽额。戴可亭相国□□尝为陈硕士侍郎用光言之,见侍郎《太乙舟诗集》自注。
  
  尹洙河南集
  尹师鲁在北宋以古文负盛名,所撰《河南集》廿七卷,自宋以来,久已淹没,各家所藏,仅有传钞本。至干嘉年间,长洲陈贞白□□善为古文,于北宋独好《河南集》,谓其简古质实,自班孟坚以下,未有能及之者。后得葛氏本及同里吴君仲伊善本,复博考诸书,校定同异,勒为一本,刊于嘉庆十三年正月。自有此刊本,世间始能复得见《河南集》,其有益于文苑甚大。尹师鲁在当时,与欧阳修同以古文驰名,时人称为欧尹。今欧集烫煜拢家喻户晓,《河南集》几于失传,非陈贞白一刻,后世竟无有知其人、读其集者。文之显晦亦有时,深可骇异,此所以赖有后世扬子云也。
  
  石韫玉藏书语
  吴县石琢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