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所本也。
  
  以诗句分卷数
  尝见旧书中,他人已写次序者,不以数目及支干分本数。譬如廿册,则以五言绝句诗一首为纪,十册则以二句为纪,初甚以为鄙陋。后阅《四库全书提要》,言:「宋谢枋得编《文章轨范》七卷,原本以『王侯将相有种乎』七字分标七卷,不知何人易以『九重春色醉仙桃』七字。」云云。是则宋元时已然矣。
  
  汉苏武等不辱使命
  汉苏武出使,匈奴使居绝域,啮毛饮血,不忘汉室,志节震耀千古,独不能忘情于胡妇,生子通国于匈奴中。宋之胡铨,以争和议一疏,贬逐十年而不悔。《鹤林玉露》记其蒙赦回朝,过饮湘潭胡氏园,挟妓黎娲饮酒。澹先生题壁诗有云:「君恩许归此一醉,旁有黎颊生微涡。」谓侍姬黎倩也。后朱子见之,赋诗云:「十年浮海一身轻,归见黎娲却有情。世上无如人欲险,几人到此误平生。」云云。以直节名臣,皆不能忘情于此,始信孟子言「食色性也」之言,确为千古至论。
  
  北宋苏轼遗体
  唐之杜荀鹤,称为杜牧之遗体,见于□□□□杜荀鹤初未自称为牧之遗体也。南宋孙觌,公然自认为苏东坡遗体,自记于家谱中,见于《快雪堂集》跋语中。梁师成亦自认为苏东坡遗体,待苏过若兄弟,见于《朱子语录》。孙梁二人本奸邪,是以不知人间有羞耻事。纵使苏文忠公性好狭邪,安得有如许遗体耶。
  
  安徽官书局名曲江书局
  粤捻匪剿平之后,东南各省大兴文教,设立官书局,独吾皖付之阙如,尝引以为憾。声木谨案:据曲江书局刊本《重订汪子遗书》李振英序文中称:「江南大定,安河设立官书局,吴竹庄方伯拟刻《汪子遗书》。因泥盘印工独产常州,乃移曲水书局于常郡之龙城书院先贤祠。」云云。是曲水书局,本为吾皖设立官书局所命名。移置常州府后,刊印书籍不多,流传亦罕,外间遂疑吾皖未立书局,孰知曲江书局固吾皖所有也。
  
  周亮工自毁撰述板
  古人自毁其诗文稿者有之,若已刊有成书,仍复毁之者,实为千古所罕有。国朝闽县周栎园侍郎亮工,生平撰述宏富,久已陆续刊行。忽于卒之前一年,岁逢辛亥,一夕尽取《赖古堂文集》、《诗集》、《印人传》、《读画录》、《闽小记》、《字触》、《尺牍》、《书影》等百余种自撰书板,悉行自毁。此见于雍正三年重刊《书影》其子在延序中,可称怪事。若以为可传耶,则不当毁,若以为不可传耶,则不当刊。岂撰述百余种中,竟无一二可以传世之书,必尽毁之而后快,此何意也?厥后《赖古堂文集》三十卷,当涂令寇公有重刊本,《诗集》十卷,江都文学汪子有重刊本,《闽小记》等书,其子西田燕客有重刊本,《书影》十卷,张敬思有重刊本。于是侍郎生平撰述,其荦荦之大者,皆有重刊本。其它撰述,存而不论可矣。
  
  玉台新咏有二本
  陈徐陵编《玉台新咏》十卷,皆系缘情之作,实即香奁体之权舆,然当时去古未远,犹有温柔敦厚之遗。晚唐如李商隐、温庭筠、韩诸人,推衍宗风,其流日盛。国朝吴郡朱存孝行先,亦编辑《玉台新咏》十卷,所选之诗,以唐人为断。卷一为初唐古诗,卷二盛唐古诗,卷三中唐古诗,卷四晚唐古诗。卷五初唐律诗,卷六盛唐律诗,卷七中唐律诗,卷八晚唐律诗。卷九初、盛唐绝句,卷十中、晚唐绝句。实即《续玉台新咏》,而不以续集自居,卷端仍题曰《玉台新咏》,未免与前人之书相混,不知其用意所在。仅于书之夹缝处,着明「朱选玉台」等字,亦无补于事。其书选择颇精,校刊袖珍写字本亦甚工。外间传本甚稀,迄未见他家著录,亦可见撰述之难传矣。予故撮其大要,记之于此,或亦为言香奁体诗者所不废也。
  
  骆肇铨以侄孙得推恩
  花县骆文忠公之卒,饰终上谕至为优渥,国朝类此者尚多。独推恩已及其子孙五人,仍复及于旁支侄孙候选县丞骆肇铨,着以知县分发省分即补,则为他臣工所无,真旷代所未有也。声木幼时随侍在蜀,闻人言骆文忠公历任封疆,不以家属自随,仅有侄孙骆肇铨一人随侍。其侄孙自能谨守礼法,始能为骆文忠公所怜爱。今观推恩之典及于侄孙,必有故矣。
  
  翁方纲撰述
  大兴翁覃溪学士方纲撰述,已见于《汇刊书目》中,列目十七种,附刊二种,题曰「翁氏苏斋丛书」。声木谨案:学士撰述,实不尽于此。且当时有出于自刊,及门生故吏所刊,实无《苏斋丛书》之名。中如《七言律诗钞》十八卷、《苏诗补注》八卷,皆门人曹文正公振镛刊本,《元遗山年谱》一卷,□□汪本直刊本,《咏物七律诗偶记》一卷,门人谢学崇刊本。《汇刊书目》中,欲汇集学士撰述列入,不得不假此名目,亦编辑者不得已之苦衷也。然学士撰述,未见《汇刊书目》,其已刊者,仍有《复初斋文集》三十五卷、《诗集》七十卷、《集外诗》□□卷、《集外文》□卷,上二书,乌程刘氏嘉业堂刊本,《翁氏家事略记》一卷、《韵字辨同》五卷、《论语附记》二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