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不发,驿吏曰:「恐后更有使客,前驿又远,此非宿处。」客曰:「食帖何如处分?」吏曰:「供菜饭而已。」客曰:「菜饭供了,还我“而已”」。驿吏相顾莫知所为,客又迫促,无计更问,曰:「不知“而已”大于驴?小于骡?」曰:「若无可供,但还我价值。」驿吏问:「每一“而已”,其价几何?」客曰:「三五千。」驿吏遂敛送之。/壶公曰:无名之供,大都「而已」。

  秦桧夫人常入禁中,显仁太后言:「近日子鱼大者绝少。」夫人对曰:「妾家有之,当以百尾进。」归告桧,桧咎其失言。与其馆客谋进青鱼百尾,显仁拊掌笑曰:「我道这婆子村,果然!」盖青鱼似子鱼而非,特差大尔。观此,贼桧之奸可见。/壶公曰:王氏长舌,何昧于此?

  秦桧为相日,都堂左揆前有石榴一株,每着实,桧默数焉。忽亡其二,桧佯不问,一日将排马,忽顾谓左右取斧伐树。有亲吏在傍,仓卒对曰:「实甚佳,去之可惜。」桧反顾曰:「汝盗食吾榴?」吏叩头服。


  黜免
  蜀先主衔张裕不逊,兼忿其漏言,下狱将诛之。诸葛武侯表请其罪,先主答教曰:「芳兰当门,不得不锄。」/壶公曰:先主得申、韩之学。
  王嗣宗为中丞日,常忿宋白、郭贽、邢m七十不请老。言之真宗,乞敕令休致;又遣亲属讽激之。及自晚年疾甚,乃犹享厚禄,徘徊不去。尝谓人曰:「仆平生惟此一事,未能免物议。」士林鄙之。/壶公曰:大家同病。

  陈暄才俊逸而放浪无检,后主狎之,至倒悬放梁,临之以刃。一日,乃抟艾为帽,加其首,以火k之,燃及发,暄号泣哀求声彻外,数日悸死。/壶公曰:趣,待佞臣得体。

  鲍泉征长沙,久而不克。元帝为书数之曰:「面如冠玉,还疑木偶;须似猬毛,空劳绕喙。」/壶公曰:这相亦奇。
  文帝尝数贺若弼曰:「公有三太猛疾:妒心太猛,是非人心太猛,无上心太猛。」/壶公曰:如此那得全?
  危素仕元为学士承旨,高皇雅闻其名,仍为弘文馆学士。一日,上御东阁仁揖沧。危素至,履声彻帘内。诏问为谁,对曰:「老臣危素。」上曰:「朕将谓是文天祥。」遂谪居和州。/壶公曰:圣主,圣主!

  宪庙升遐,内监于宫中得疏一小箧,皆房中术也。悉署曰:「臣安进」,盖万阁老所进者。孝宗遣怀恩袖至阁下,曰:「是岂大臣所为乎?」复令怀恩将科道论劾疏示安,每展一卷,安即跪泣,犹无去意。恩令摘其所悬牙牌请出矣,始惶遽归第。/壶公曰:到此地位,真着力不得。

  尚书石璞乡人有为典史者,璞往其家,陈列银器、金杯十余。问曰:「宦几年矣?」曰:「未满考也。」曰:「胡归乎?」曰:「刁民讼我贪,夺职。」璞曰:「嗟夫,使我治汝,汝焉能还乡里哉?」/壶公曰:何为备典史?


  俭啬
  梁兵伐齐,东昏侯战屡败,犹吝赏赐。茹法珍叩头争之,答曰:「贼来独取我耶?何独就我索物?」/壶公曰:东昏真智囊!
  朱修之刻核少恩,其姊饥寒,绝不顾。姊为设菜羹粗饭以激之,修之曰:「此是贫家好食。」为饱餐而去。/壶公曰:如此顽皮,姊奈何?
  库狄伏连鄙吝愚陋,其妻病,百钱买药犹恨其多。家百余口,常有饥色。冬至日,妻为设豆饼,问豆所从得,云:「于马豆中分之。」伏连大怒,杖典马食者。积年赐物俱贮别库,令一婢专司管铒,每入库检阅,必语妻子:「此官物,不得辄用。」至死,身惟敝T,而家积绢至二万余。武平中被诛,并籍入。/壶公曰:积钱者应有此散。又曰:钱虏不必论识字者,鄙吝愚陋,吾未如之何矣!

  庾炳之贪黩无厌,闻刘遵考有材,即乞材;见好烛盘,即乞烛盘。荀万秋尝诣炳之,值一客姓夏侯者来谒炳,炳之问曰:「有好牛不?」云:「无。」「有好马不?」又云:「无。政有佳驴耳。」炳之曰:「甚是所欲。」客出门,遂与相闻索之。/壶公曰:随缘教化。不俗,不俗!

  晏子一狐裘三十年。长孙道生一熊皮障泥数十年。/壶公曰:二公惜福,未可尽非。
  明帝大官进御食,有果蒸,帝曰:「我食此不尽,可四片剖之,余充晚食。」/壶公曰:其失也矫。
  张雍性鄙吝,所至藩镇,宴犒率皆裁节,聚公钱为羡余,以输官帑;集会宾佐,粝食而已。在三司置簿籍,有按前急、马前急、急申急之目。/壶公曰:秽。
  夏侯豫州性极吝,晚忽好音乐,有妓妾数十,无被服姿容。客至,常隔帘奏乐。时呼帘为夏侯妓衣。/壶公曰:夏侯知音。
  沈叔山在吴有美名,性至俭吝。张惠恕使蜀时,诣沈别,沈入内良久,出语惠恕曰:「向择一端布,欲以送卿,而绝无粗者。」惠恕佳其能显非。
  南阳有人为生奥博,性殊俭吝。冬至日,女婿谒之,乃设一铜瓶酒,脔獐肉。婿恨其单率,一举尽之,主人愕焉。a仰命益,如此者再。退而责其女曰:「某郎好酒,故汝常贫。」/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