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郡。一夕,贼马至界上,忽城中失雄所在;至晓,方见师雄重衣披裘,伏于土窟中,已痴矣。西人呼土窟为空,寻改旧诗以嘲曰:「昨夜阴山吼贼风,帐中惊起密翁翁。平明不待全师出,连着皮裘入土空。」/壶公曰:今密翁翁满九边矣。

  晏叔原聚书甚多,每有迁徙,其妻厌之,谓叔原有类乞儿搬漆碗。叔原戏作诗曰:「生平惟兹碗,搬擎岂惮劳?造虽从假合,成不自埏陶。阮杓非同调,颜瓢庶共操。朝盛负馀米,暮贮藉残糟。幸免间乞,终甘泽畔逃。挑宜筇作杖,捧称葛为袍。倘受桑间饷,何堪井上螬?绰然真自许,呼尔未应饕。世久轻原宪,人方逐子敖。愿君同此器,珍重到霜毛。」/壶公曰:隐壶中亦止几个漆碗。

  宋游道除司州中从事,时将还邺,会霖雨,行旅拥于河桥。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,行者曰:「何时节作此声也?固大痴。」游道应曰:「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,亦大痴。」/壶公曰:宋君有风神。

  三虱相与讼,一虱过之曰:「讼者奚说?」三虱曰:「争肥饶之地。」一虱曰:「若亦不患腊之至而茅之燥耳?若又奚患?」于是乃相与聚嘬其母而食之,彘癯,人乃弗杀。/壶公曰:一虱是巧宦,处于无竞之地。

  有睹邻夫见妇吹火,赠诗云:「吹火朱唇动,添薪玉腕斜。遥看烟里面,恰似雾中花。」其妻告夫曰:「君岂不能学也?」夫曰:「君当吹火,吾亦效之。」乃为诗曰:「吹火青唇动,添薪墨腕斜,遥看烟里面,恰似鸠盘茶。」/壶公曰:和诗人更饶奇趣。

  李少师宗闵,不以威重自处,好与宾客饮宴谈笑。暑月临池,以荷为杯。既散,有人言:「昨饮大欢也。」李曰:「今日言欢,明前日之不欢,自今好恶,一不得言。」/壶公曰:少师能自作乐。

  一人盛谈轮回报应,慎无轻杀,凡一牛一豕,即作牛豕以偿,至蝼蚁亦罔不然。时许文穆曰:「莫如杀人。」众问其故,曰:「那一世责偿,犹得化人也。」/壶公曰:何不杀佛,定得化佛。

  高帝尝面许张融为司徒长史,敕竟不出。融乘一马甚瘦,帝曰:「卿马何瘦?给粟多少?」融曰:「日给一石。」帝曰:「何瘦如此?」融曰:「臣许而不与。」明日即除司徒长史。/壶公曰:趣。

  裴郎中诚善谈谐,与温岐为友,好作淫艳之歌,云:「不是厨中串,争知炙里心?井边银钏落,展转恨还深。」又曰:「不信长相忆,抬头问取天。风吹荷叶动,无夜不摇莲。」又曰:「蜡为红烛,情知不自由。细丝斜结网,争奈眼相钩。」裴词云:「思量大是恶姻缘,只得相看不得怜。愿作琵琶槽那畔,美人长抱在胸前。」又曰:「独房莲子没人看,偷折莲时命也拚。若有所由来借问,但道偷莲是下官。」温词云:「一尺深红蚁麴尘,旧物天生如此新。合欢桃核终堪恨,里许元来别有人。」又曰:「井底点灯深烛伊,共郎长行莫围棋。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?」/壶公曰:郑卫之音。

  顾渊白访僧胜福,闲游市井间,见妇女皆浓妆艳饰,因问从行者,知少艾者,僧之宠;下此,则皆道人所有。遂戏题一绝于壁云:「红红白白好花枝,尽被山僧折取归。只有野薇颜色浅,也来钩惹道人衣。」胜见亟命去之,然已盛传矣。/壶公曰:地狱之设,正为此辈。

  诸葛恪尝献马,孙权先c其耳。范镇时在堂,嘲恪曰:「马虽大畜,禀气于天。今残其耳,岂不伤仁?」恪答曰:「母之与女,恩爱至矣。穿耳附珠,何伤于仁?」/壶公曰:谑语有理。

  丁裴字文侯,为典军校尉,总摄内外。建安末,从太祖征吴。裴随行,自以家牛羸困,乃私易官牛。为人所白,被收送狱,夺官。其后太祖问裴曰:「文侯印绶所在?」裴亦知见戏,对曰:「以易饼耳。」太祖笑,复裴官,所用如初。/壶公曰:曹瞒前作戏语,定是英物。

  刘宽尝于坐被酒睡伏,灵帝问太尉:「醉邪?」宽仰对曰:「臣不敢醉。但任重责大,忧心如醉。」/壶公曰:直醉耳,那得巧言欺君?
  胡P大言夸诞,当国者以为天下奇才,力加荐引。未数年,为两浙漕。一日,语坐客云:「朝廷官爵,是买吾曹头颅,岂不可畏?」适闻人伯卿在坐末,趋前云:「也买脱空。」众大笑。/壶公曰:都买脱空,都买脱空。莫笑,莫笑!

  张翥长于诗,其近体、长短句尤工,文不如诗,而每以文自负。常语人曰:「吾于文已化矣。盖吾未尝构思,特任意属笔而已。」他日翰林学士沙刺班示以所为文,请易置数字,苦思者移时,终不就。沙刺班曰:「先生于文岂犹未化耶?何思之苦也。」/壶公曰:化不化,那关迟速?

  关视锌〔牛而容止不扬。持服中,过南徐,客次见一绯鱼朝士倨坐,关揖而问之。彼疑关为攫徒,因谑关曰:「太子洗马高垂鱼。」良久,复询关,关答以「某之官乃是:皇后骑牛低钓鳖。」朝士骇曰:「是何官位?」关笑曰:「且欲与君对偶精切。」/壶公曰:趣。

  五代时,何子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