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孝隐。
  蒋元卿舍中三径,唯羊仲、求仲从之游。二仲皆挫廉逃名之士。/壶公曰:有二仲,三径不荒矣。
  陶徵士尝言:「五六月,北窗下暂卧,遇凉风至,自谓是羲皇上人。」/壶公曰:道上红尘,江中白浪,便是罗刹鬼国。
  张荐隐居颐志,家有苦竹数十顷。张于竹中为屋,常居其中。王右军闻而造之。张逃避竹中,不与相见。/壶公曰:竹隐。
  王摩诘贮蕙兰,用黄磁斗养以绮石,累年弥盛。/壶公曰:兰隐。
  颜真卿为湖州刺史,张志和来谒。真卿以其舟敝漏,请更之。志和曰:「愿为浮家泛宅,往来苕间。」/壶公曰:舟隐。
  种明逸至性嗜酒,尝种秫自酿。每日空山清寂,聊以养和。/壶公曰:酒隐。
  齐王妆僬藕参东曹椽。翰谓同郡顾荣曰:「天下纷纷未已,夫有四海之名者,求退良难。吾本山林间人,无望于时久矣。予善以明防前,以智虑后。」荣捉其手,怆然曰:「吾亦与子采南山蕨,饮三江水耳。」/壶公曰:知几其神,二陆则不免矣。

  宗少文孙测,有祖风,自少不乐人间。齐豫章王嶷辟之,答书曰:「何为谬伤海鱼,横斤山水?」/壶公曰:「不乐人间」语,妙。人间何乐?祗苦耳!
  宗测隐庐山,止少文旧宅。时鱼复侯子响厚饷之,测答曰:「量腹而进松术,度形而衣薜萝,淡然已足。岂能当此?」/壶公曰:惟淡常足。
  孟浩然文不为仕,伫兴而作,故或迟;行不为饰,动以求真,故似诞;游不为利,期以放性,故常贫;名不继於选部,聚不盈於担石,虽屡空不给,而自若也。士源尝笔赞之,曰:「导漾挺灵,实生楚英。浩然清发,亦其自名。」/壶公曰:高品。

  周续之好读老、易,尝言:「身不可遣,馀累宜绝。」遂布衣蔬食,绝谢徵辟,入庐山事沙门慧远,与刘遗民、陶渊明,号「浔阳三隐」。/壶公曰:庐山三隐,呼之或出。

  陶弘景朗目疏眉,细形长耳。读书万卷,兼工弈,精草隶。初任不遂,便隐句曲山,筑三层楼,身处其上。弟子处其中,宾客至其下,与物遂绝。/壶公曰:仙人好楼居。

  司空图当昭宗时,王室多故,图知不可为,隐于中条山,作休休亭,自志曰:「量才,一直休;揣分,二宜休;耄而聩,三宜休。又少也惰,长也率,老也迂,三者皆非济时用,则又宜休。」因自目为「耐辱居士。」/壶公曰:视朱三何物。

  陆龟蒙性放逸,善属文。当其有所论撰,虽幽忧疾痛,无十日资计,不少辍。文成,窜稿箧中,或历年不省,为好事者盗去。/壶公曰:幽忧疾痛可以著书矣。非此,则尘心不灰,道心不现。

  季充号负图先生,尝饵菊术,经旬不语。人问何以,曰:「世无可食,亦无可语者。」/壶公曰:呜呼,先生先得我心!又曰:止有西山薇、寒山一片石。
  陈抟隐武当山九室岩,服气辟谷,经历二十余年,但日饮酒数杯。移居华山云台观,每寝处至百馀日不起。关西逸人吕洞宾,有剑术,百岁童颜,顷刻能行数百里,世以为神仙,皆数来抟斋中。/壶公曰:睡隐。

  林逋家钱塘,自少不喜章句学。初放游江淮间,久之归。结庐西湖之孤山,二十年足不及城市。其诗澄浃峭特,然就稿辄焚,或请传之,逋曰:「吾且不欲以诗名一时,况后世乎?」/壶公曰:梅隐。

  吴瑛在治平中为虞部员外郎,即致仕去,临溪筑室,种花酿酒。宾至,必设饮。饮必醉,或困卧花间。客去,亦不问。有臧否人物者,不酬一语,但促奴益行酒。/壶公曰:似汪宪庵先生,真有道隐君子也。吾师乎,吾师乎!

  颖昌杜生,所居屋止二间,与其子俱不出门者三十年。黎阳尉孙轸尝就访之,问所以不出门者。生笑曰:「告者,过也。」指门前一桑曰:「忆十五年前亦曾纳凉其下。何云不出?但无用于时,无求于人,无所事出耳。」问:「常日何如?」曰:「惟端坐。」「颇观书否?」曰:「二十年前曾有人遗一书,无题号,其间多说浮名经。当时极爱其议论,今忘之,并书亦不知所在矣。」问其子,曰:「村童也,然淳质不妄言。间至县买盐酪,可数行迹,以待其返,径往径来,未尝旁游一步。」轸咨嗟久之。/壶公曰:自得处,不可以语人。又曰:予绝爱其子。

  程伊川谪涪,渡江,风浪大作,舟中之人皆失色。伊川正襟端坐,神色泰然。既及岸,有樵夫问曰:「公是达后如此?是舍后如此?」伊川登岸,欲与之言,已去不可追矣。/壶公曰:樵夫可师,惜伊川当面蹉过。又曰:定是舍后如此。

  沈性清静,生平慕尚惟黄叔度、徐孺子。尝独处一室,人罕见其面。/壶公曰:与世人隔面,半是神仙。
  胡九韶家贫力耕,仅给衣食。每日晡焚香,谢天n一日清福。其妻笑曰:「一日三餐菜粥,何名清福?」胡曰:「吾幸生太平之世,又幸一家骨肉饱暖,又幸榻无病人,狱无囚人,非清福而何?」/壶公曰:妻语亦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