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刻,测太阳躔赤黄内外二道口之交,非法坏而待修也。儒者不明其故,谓法久而差。不知差者,岁差之差,非差错之差也。天行一岁,有一分五十秒之差,六十六年八月有一度之差,天之定体也。知岁差之定体而羲和之法、回回之法、西洋之法,殊途而同归矣。
然羲和之法所以善于回回、西洋者,二家以三百六十度,配岁之三百六十五日三时,其间以短为长,未免有迂曲之算,岂若羲和以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,配岁之三百六十五日三时之为直截省事哉。观此,则羲和、《新法》之是非得失,不待学而知矣。以三百余年未修之宫度,而交食尚未尽差,则羲和之敝犹善也。
使监修者无偏党之心,尊羲和之法,以为之主而加修之。用回回之凌犯以验星象之行度,用西洋之交食以正日月之躔离,岂不集众长以成一家?何故分门别户,必欲灭大中至正之法,而独尊僻诞不通之法乎?此所谓爱而不知其恶,非君子之用心也。至于交食分秒时刻之验,其中有大弊焉。日月食于天上,分秒之数,人仰头即见之,何必用彼教之望远镜,以定分秒耶?不知望远镜有展小为大之异,废目用镜,中夏之士大夫落其术中久矣。
若夫时刻之数,则其弊又特甚焉。大凡公家之事,恐其言之不验,则迁其事以神其言,况数家之冰炭水火乎?惟势之所在则金r^而羽沉。故午末而报,未初者有之矣;未初而报,午末者有之矣,孰为争此一刻乎?又有以细草插壶之孔,微其漏以候时者,此又近时之事,谁察其莫辩之冤。客所谓不验者,率皆如此之类,安得叫彻九天以定其真是非乎?客幸详之。
客曰:今而后知验不验之故也。微子之论,吾亦几成吠声矣。


合朔初亏时刻辨
历家之算交食,以合朔之时刻为定准。所谓合朔者,日月同经度而不同纬度,此常月合朔这法也。日月同经度而又同纬度,此交食合朔之法也。日月既同经纬度,然后见初亏;日月虽同纬度而未同经度,必不得见初亏,此数也、法也、理也,无二致焉。未有合朔已过一刻十三分,(《新法》十五分为一刻。)而后始见初亏者,此必无之数,必无之法,必无之理也。
若望之《时宪历》于康熙三年十二月初一戊午日未正三刻二分合朔,而《报食图》之初亏,则在申初一刻强。是合朔先于初亏二刻十三分,日月未同经度,不知其何以得合朔也。如以未正刻二分之合朔为是,则申初一刻强之初亏为非;以申初一刻强之初亏为是,则未正三刻二分之合朔为非,二非必居一焉,无两是之理也。阳进未正三刻二分之合朔以欺君,以惑天下,阴握申初一刻强之初亏,以固宠以操历权,是彼单以交食为香饵,以钓我国。吾不得不微细分辨,以破其其奸云。





日食天象验
汤若望之历法,件件悖理,件件舛谬,乃诧于人曰:我西洋之《新法》,算日月交食有准。彼以此自奇,而人亦此奇之,竟弗考对天象之合与不合,何其信耳而废目哉?已往之交食,姑不具论,请以康熙三年甲辰岁十二月初一戊午朔之日食验之,人人共见,人人有目,难尽掩也。其准与不准,将谁欺乎?而世方以其不合天象之交食为准而附和之。
是以西洋邪教为我国必不可无之人,而欲招徕之,援引之,以自贻伊戚也,毋论其交食不准之甚。即使准矣,而大清国卧榻之内,岂惯谋夺人国之西洋人鼾睡地耶?从古至今有不奉彼国差来朝贡,而可越渡我疆界者否?有入贡陪臣,不还本国,呼朋引类,散布天下,而煽惑我人民者否?
江统《徙戎论》,盖早炳于几先,以为毛羽既丰,不至破坏人之天下不已。兹敢著书显言,东西万国及我伏羲与中国之初人,尽是邪教之子孙。其辱我天下人至不可以言喻。而人直受之而弗耻,异日者脱有蠢动,还是子弟拒父兄乎,还是子弟卫父兄乎?卫之于义,不可据之,力又不能。请问天下人何居焉?
光先之愚见,宁可使中夏无好历法,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。无好历法,不过如汉家不知合朔之法,日食多在晦日,而犹享四百年之国祚。有西洋人,吾惧其挥金以收拾我天下之人心,如厝火于积薪之下,而祸发之无日也。况其交食甚舛乎?故图戊午朔食之天象,与二家报食之原图,刊布国门谈嫣煜拢以辨旧法新法之孰得孰失,以解耳食者之惑云。

一叩阍辞疏
江南徽州府新安卫官生编歙县民臣杨光先谨奏,为天恩隆重,臣分难胜,仰吁皇仁,悯臣聋老,准臣辞职,在监坷停以报皇恩,以安愚分事:
本年二月内,礼部为请旨事,奉旨吴周斌等三人准取来,将杨光先应于钦天监以何品用,一并议奏。钦此。
臣闻命自天,汗流浃背,即具呈礼部未准代题。三月内礼部题授臣钦天监右监副。四月初四日吏部题覆。初七日奉旨,依议。钦此。臣愈措躬无地,随缮疏赍投通政司,不准封进。下情无路上达,只得具本叩阍。
臣惟功名之途,人咸争趋,只有求而不得,未有出自特恩而反辞者。更值圣朝,欣逢睿主,政臣子宣猷效命之秋,何敢辞荣自矜高尚。况监副系小京堂官,非布衣一蹴之所可到。但臣生性下劣,有不可一日居官者。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