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致榜武林。而孟冬九日,梦宅张君仍持告天教之堂。坐移时,始有范姓者出,乃中国人,盖游淇园杨公之门而笃信天教者也。张君具言前事,以二说示之。范君接得竟不目,即内诸袖,乃曰:“凡有书出来无不收,然必不答,实告于公,此是教中大主意。”
天教不辩质疑
张君曰:“此非释氏生事。盖因贵教中言,理无二是,必须归一,索辨之言不一而足。且曰‘辨者吾所甚愿也’,故天童和尚爰出《初说》,欲与辨论,以决是非。而贵教傅先生又面许辨答,后竟食言,于是复有《二说》。今又曰不答,且曰百说千说,一总不答,何先后矛盾之甚耶?”
天教因不同而不辩
范君曰:“教中虽有欲归一之说,然而佛教与天教原是不同,必不可合者。盖佛教虽重性灵而偏虚不实,唯我天教明言人之灵魂出自天主,则有着落,方是大全真实之教。
虽然佛教以天堂地狱教化众生,而我天教亦以天堂地狱教化众生,如两医者,尔我如病人,随服其医之药,唯期疗病而已,何必是此非彼,况又欲合众医为一耶?如病不瘥,则更医可也。”
天教因不合而辟佛
张君曰:“此是病者分上事,夫医者之理岂有二哉”范君曰:“理虽不二,亦未有见病人请二医于家,使其争论而合为一者。”张君曰:“若是则并行而不悖,胡为贵教著书排佛,毁佛形像,何也?”范君曰:“教门不同,自然要如此辟。”张君曰:“此即以是加彼,彼或以是报此,则终无归一矣。”
信徒不会舍天教而皈佛
范君曰:“然敝教皈依者,必先与讲明天主大义,至再至三,然后受教。其进若此之难,故其出教亦不易。不似学佛之徒,倏而进,倏而退。故彼欲化我,虽是好心,而我辈断断无舍天教而复皈依佛者,不必空费许多气力。况云栖尝著《天说》四条欲辨天教,尚且不胜,岂今天童更有过于云栖者乎?
圆悟据范君之言以辩
据张君亲持《二说》往告,西人不自面言,而假见我国之范君,且以必不答为教中大主意,藏其貌,愎其词,凛乎,截乎?若示我严城坚兵无自而入者,盖欲以含沙之计,阴肆其鬼域之怀,如去岁曾来会中与辨不胜之说。或矫诬于异日,或捏造于他方,穷其心志,不过以之惑世行奸耳,岂明教辨学之意哉?抑当事者之有忧,余身林下老且死,何必与之计论?第据范君之言,则余又不可以不辨也。
佛教偏虚不实辩
范君谓“佛教虽重性灵,然偏虚不实,唯我天教明言人之灵魂出自天主,则有著落,方是大全真实之教。”
《心经序》之证
灵魂出自天主,且存后论。佛教偏虚不实,余言不足重,则我皇祖御制《心经序》,盖论之详矣,试为范君陈之。
①佛祖意在利济群生
皇祖之训曰:“二仪久判,万物备周,子民者君,君育民者法。其法也,三纲五尝以示天下,亦以五形辅弼之。有等凶顽不循教者,往往有趋火赴渊之为,终不自省。是凶顽者非特中国有之,尽天下莫不亦然。俄西域生佛号曰释迦,其为佛也,行深愿重,始终不二,于是出世间,脱苦趣。其为教也,仁慈忍辱,务明心以立命,执此道而为之,意在人皆若此利济群生。
②佛教意在去虚立实
今时之人,罔知佛之所以,每云法空虚而不实,何以导君子训小人?以朕言之则不然。佛之教实而不虚,正欲去愚迷之虚,立本性之实,特挺身苦行,外其教而异其名,脱苦有情。昔佛在时,侍从听从者皆聪明之士,演说者乃三纲五尝之性理也,既闻之后,人各获福。
③大乘以空相为空
自佛入灭,其法流入中国,间有聪明者,动演人天小果,犹能化凶顽为善,何况聪明者知大乘而识宗旨者乎?如《心经》每言空不言实,所言之空,乃相空耳。除空之外,所存者本性也。所谓相空有六,谓口空说相,眼空色相,耳空听相,鼻空嗅相,舌空味相,身空乐相。其六空之相,又非真相之空,乃妄想之相为之空相。相是空相,愚及世人,祸及今古,往往愈堕弥深,不知其几斯空相。
④惑于空相即生妄想
前代帝王被所惑而几丧天下者,周之穆王,汉之武帝,唐之玄宗,萧梁武帝,元魏主焘,李后主,宋徽宗。此数帝废国怠政,惟萧梁武帝、宋之徽宗以及杀身,皆由妄想飞升及人佛天之地。其佛天之地,未尝渺茫;此等快乐,世尝有之。为人性贪而不觉,而又取其乐人世有之者何?且佛天之地,如为国君及王侯者,若不作非为,善能保守此境,非佛天者何?如不有保守而伪为,用妄想之心,即入空虚之境,故有如是斯空相。富者被缠则淫欲并生,丧富矣;贫者被缠则诸恶并作,殒身矣;其将贤未贤之人被缠,则非仁人君子也;其僧道被缠,则不能立本性而见宗旨者也。
⑤《心经》意在去妄念
所以本经题云:“心经者,正欲去心之邪念以归正道。岂佛教之妄耶?朕特述此,使聪明者观二仪之覆载,日月之循环,虚实之孰取,保命者何如。若取有道,保有方,岂不佛法之良哉!色空之妙乎,於戏。”
圣人之徒当师法皇祖
皇祖盖聪明睿智、开物成务之大圣人也,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