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法家就算不着他们的行动了。他要往东走、西走、南走、北走,都由得他了。为甚么一定见不移的只是往西走呢?再也就算不着日月交食了。你算他食,他偏不来食;你算他不食,他偏要来食。谁能上天去扯他们来食、扯他们不食么?为甚么钦天监预先推算定了日月交食,在交食五个月之前,先上本颁行天下,各省、各府、州、县都看日月交食?算他几时食就是几时食,算他食多少就食多少。时、刻、分、秒起复、方位一点儿都不错。据这个凭据看起来,岂不明白显得这天、地、日、月、星、辰都是些死物件么?有人说:既然是些死物件,他们如何会动?如何会走呢?比方一个自鸣钟的转轮消息,一个走马灯儿的人儿、马儿,都会动、都会走,难道他都算得是活的不成么?如今既明白知道天、地、日、月、星、辰都是些无灵、无觉的死物件,如何能生有知觉生活的东西给人用呢?是那造天地的天主才能生东西给人用。
二、天主是儒者事奉的上帝
知天是儒者真学问
大凡我们读书的人,个个都称叫做儒。但儒有真儒、伪儒、通儒、明儒、拘儒、腐儒、迂儒、竖儒、君子儒、小人儒。“儒”字怎么讲?儒者能区别古今,能通天、地、人万物之理,才可以称得是个儒。虽然一个人能区别古今,能通天、地、人万物之理,不过叫得个通儒,还称不得他是真儒。是甚么缘故?因为真儒有真本领,有学问,才算得是真儒。甚么是儒者真本领、真学问?都在那知天、事天这两件上头要用心。所以《中庸》说:“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,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,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,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。”因为知天之学,是知人、事亲、修身的大本原、大纲领。故人欲为君子者,所以不可不知天。况且万事万理都是从天所发的,儒者若不知道这个大本原、大纲领,就如那水无源、树无根、网无纲、衣无领,这就算不得真本领、真学问了。
事天是儒者头等大事
假如人知天而不肯事天,又是知天学问不全了。故《孟子》说:“存心养性,所以事天也。”若儒者能知天而又能事天,这才叫做诚明并尽,行解双修,才可以称得君子,才可以称得为真儒。所以说,知天、事天、知学是正学之根宗、众务之首先,是我们儒者的真本领、真学问,是儒者头一件最要紧的大事情。
分析儒者之天
⑴有形有像之天
但儒教的书上,称天有两样的天:一样是有形、有像之天;一样是无形、无像之天。论这有形、有像之天,是我们眼睛看见的这个天,不过是苍苍块然、冥然,日、月、星、辰所系之天。这个天不过是个物件里头的一个大物件。故古文《桃李园序》称天地谓之“大块”,所以说“大块假我以文章。”既然有形有像之天是个块然的物件,他本无灵明、本无知觉,如何能生有灵明的人?如何能生有知觉的物件呢?以理推论,这有形像之天既无生成化育之能,其化育之功谁使其然?必定有一个无形像的天主可知矣。
⑵无形像之天主
这无形像之天主是甚么?即我中国尧、舜、汤、禹、文、武、周公、孔、孟一切圣贤莫不引人尊天、畏天、事天、法天、则天,“知我其天”,“获罪於天,无所祷也”,“天生德於予”,“天命之谓性”,口口言天,不一而足。这所言的天,不是这有形、有像之天,即《中庸》说“於穆不已”。天之所以为天,非天也,实指天之主宰而言。圣人所以教人敬天者,谓其天之主宰威灵洞达,临下有赫也。
天是天之主宰的省文
所以但称天而不天之主宰,是甚么缘故?这不过是省文之语法耳。就如如今人称万岁为朝廷。“朝廷”两个字怎么解说?朝廷者,宫阙耳。称朝廷,就是称那朝廷里头所居之万岁。所以说,以上所言的天,不是叫这有形、有像的天,叫的是无形、无像之主宰。就是如今家家所供天地牌位,当初古人也极有深意。上面写“天地三界十方万灵真宰”。这叫人敬的不是天,不是地,教人敬的是天地真宰。真宰者,是天地真正主宰,这也是天地主宰之别名。
天主是《四书》《六经》中的上帝
我所言的天地主宰,不是别的,就是《六经》《四书》所称之上帝。《中庸》上“郊社之里 ,所以祀上帝也。”《孟子》说:“虽有恶人,斋戒沐浴,则可以祀上帝。”《书经》说:“予畏上帝不敢不正。”《诗经》说:“惟此文王,小心翼翼,昭事上帝。”“上帝是皇”,“明昭上帝”。《礼记》说:“五者备当,上帝是飨。”说天莫辩乎《易》,《易》为文字之祖,说“乾元统天,为君、为父”,又说:“帝出乎震”,紫阳氏解之曰:“帝者,天之主宰。”《诗经大雅》又说:“上帝者,天之主宰也。”故简文而言称之为天主,天主之称更为深切简明矣。由此观之,“天主”二字是我中国经书固有之旧文,并非西国抄撰之新说。
三、天主是造物主
在西国,称天主谓“陡斯”。“陡斯”两个字怎么解?用中国的话解说,“陡斯”就是生天、生地、生神、生人、生万物的一个大主宰,谓其主宰天地万物也。因为这个大主宰他至尊无对,故称为上帝;因为他宰制群生,故称为天主;因为他搏挽万有,故称为造物。所以中国作文者,常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