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,功孰大?耶稣之明正学,息邪说,乃拒魔鬼之诱感,可以升天国而钦一主,以视夫辩异端之争鸣,止于正人心而承三圣,功孰大?至于瘳人之病,生人之死,此在人世间事,几曾见有幻术者能为之?其功原非小可,耶稣事事皆有深意,特显此圣迹,以示救灵魂之小影耳。噫!人之分量,不啻如沧海中之一沤,胡可与天主较?光先肆言,多见其不知量也。
第四十节 耶稣救世功毕,其理可得详明
“以正法之钉死,而云救世功毕,复升归天,则凡世间凌迟斩绞之重犯,皆可援此八字,为绝妙好辞之行状矣。妖书妖言,悖理反道,岂可一日容于中夏哉?”
辩曰:生死之际,亦视其功罪何如耳。设有罪而生,虽生犹死,不如无生;有功而死,虽死犹生,焉肯避死。彼夫假仁假义,色取行违,饰修行以沽流俗之名,窃道谊以附圣贤之籍,而其心曲隐微,既非遏人欲于将萌,安能存天理于既灭,日积月累,岂无可斩可绞之情事?其不挂斩绞之条者,世法止见其外,不见其内,止纠其身,未纠其性。即使行状所迷,伪善粉饰,虽有绝妙好辞,惟天主烛照隐微,岂不以天法置之地狱哉?今人第知杀身成仁,舍生取义,乃人情所恶莫甚于此,此孰知死后天堂荣福,大超越于人世间所有者?夫耶稣生时行迹,皆救世之事。细阅《言行纪略》一书,无一言一行,神圣可能。至于救赎人罪,欲阃蚍酵蚴乐恶,归并一身,而以一身之受苦受难,消尽万方万世之恶。则可以避而不避,可以为而不为,试观都城难作,何难裹足不入,而乃拒谏不从。既入都城,赴郊囿俟之。耶稣语门徒曰:“收我者至矣,我迎受之。”何其可避而不避也。及其被絷之时,恶党询觅耶稣,耶稣曰:“是我。”甫出诸口,而恶党悉仆,何难立视其死,耶稣仍令其苏,而耶稣不为。至其被审之时,先审于掌教者。西国听讼,最重证见,众言参差不一,证词可疑,终不成狱。设耶稣乘此进曰,众言无实,虚诬曷弗释,彼问者将何说之辞。迨比辣多之次审耶稣也,语众曰:“公审无罪,私审无罪,可若何。”明示耶稣以求释必释之意,而耶稣又不为。三审于国王i落德,王钦慕神风久矣,一见即以圣迹请。诚从其言,亦必立释。而耶稣卒不为,何其能为而不为也。且夫人罹祸患,魔鬼之愿,而于此则反沮之,令听讼之妻劝勿决,诚虑其救世功毕也。耶稣负十字架,将登山时,有妇以帕拭其面,随印一像,至今其帕在焉。此留救世功毕之能于万世也。耶稣被钉之后,架上七言,首曰父宽宥彼罪,彼实弗识所为,此表救世功毕之意于恶众也。及当临死之时,耶稣安然曰终,乃见救世功毕之,愿方至此而终也。至于耶稣受死,星为之变,日为之食,地为之震,鸟兽为之哀鸣,无不悲惋其救世功毕,至仁至慈靡既也。噫!宝血之价任人执券而取,以赎其罪,靡有尽期。只须识认天主,深感降生救赎大恩洗罪入教,可不谓之执券取乎?彼杨光先者,抹略耶稣救世功能,反诬以正法,何异当时恶党,任意讪谤悔辱,不极其恶不止。嗟嗟!天主岂只有仁慈而无义怒者哉?吾恐光先之显遭戮罚,殆不远矣。(越六年。康熙己酉秋,光先阿党事败奸状大露,亲王大臣会议,仍应将杨光先即行处斩。幸免黜归,恶死现报,其详附载于后。)

崇正必辩后集下卷
辩杨光先论一十四条
虞山 何世贞 公介著
邹劭 迈C
方宾 于王阅

第四十一节 西儒书理之正,谤者实未经目
“详阅利玛窦阐明天主教诸书之议论,实西域七十二种旁门之下,九十六种邪魔之一。”
辩曰:西儒利氏,阐明钦崇天主,即中国所称昭事上帝。朱子曰:“以其主宰谓之帝。”词异而意同矣。《书》曰:“惟皇上帝,降衷于下民,若有恒性。”人性既知上帝赋予,分明上帝是吾人大父,谁不当事。南海北海,此心此理皆同。焉有昭事之上帝,一则指为旁门之下,一则指为邪魔之一,有是理乎?且所云七十二种旁门,九十六种邪魔,西域未闻有是教,中国未闻有是说,光先何所据而云然?夫以中国之人,言西域之事,既无所据,不能指其实,并不能数其名,光先瞒天造谎,类是也。据其上卷论曰:“天教诸书,虽有千经万论,不屑一寓目。”则亦何尝详阅诸书之议论哉。使果详阅,谅亦知天主之当钦崇,即上帝之当昭事,虽欲谤而不能矣。
第四十二节 西儒据理斥二氏,何云不足为轻重
“其诋毁释氏,欲驾而上之,此其恒情,原不足为轻重。利玛窦之来中华,并老氏而排之。士君子见其排斥二氏也,以为吾儒之流亚,故交赞之,援引之,竟忘其议论之邪僻,而不觉其教之为邪魔也。”
辩曰:杨龟山有云:“儒佛之不两立久矣,此是则彼非。”然则是非之介,关系人心世道非小,崇其是而斥其非,胡云不足为轻重。唐自韩文公攘斥佛老,史称泰山北斗之望,盖甚重其高明也。嗣后论辨严斥,不乏正人。乃有儒言而释行者夫,亦可觇其人品之非正,斯真不足为轻重矣。利氏西来,辟之独得大原,辩之更有至理,此正为世道人心虑,至深且远。夫使士君子而无文公龟山之流,则亦以西儒厌弃之耳,苟其志同道合,安得不交赞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