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体鬼神不遗,若夫天地万物之主,则又体诚不遗。故验鬼神于物,则可;而谓物即是鬼神,则不可。验诚于鬼神,则可;而谓鬼神即是诚,则不可。验天地万物之主宰于诚,则可;而谓诚即是天地万物之主宰,则不可。然则鬼神也、诚也、天主也,不啻如群臣之奉命令于主也。而谓鬼神即主宰,若是乎政出多门,何主宰之多乎?非惟至理不出于一,则其视主宰,亦非至尊无上矣。
第三十三节 天与帝判然非一
“朱子云:‘乾元是天之性,如人之精神。”岂可谓人自是人,精神自是精神耶?此则天不可言自是天,帝不可言自是帝也。”
辩曰:乾德之大,统乎一元。元固四德之首,而贯乎天德之始终,故曰统天。显言之曰情,微言之曰性,无不可也。夫言性而不言情,非知性之用。然言性而不言命,非知性之本。吾人读《易》,第知以天性明乾义,万物之生,皆资之以为始。抑知乾元之性,君子体之,足以长人者,果谁为命之乎?洵非于穆不已纯一无二之天主,不克有是命也。朱子以乾元比人之精神,谓人与精神不可分。独不思人与精神,i属父母所生,岂父母生子,而父母与子亦不可分乎?端必子自是子,父母自是父母,则亦可言天自是天,帝自是帝矣。夫何疑?
第三十四节 上帝是天地主宰
“万物所尊者惟天,人所尊者惟帝。人举头见天,故以上帝称天焉。非天之上,又有一帝也。《书》云:‘钦若昊天,惟天降灾祥在德。与天叙禾秩,天命天讨’。《诗》云:‘畏天之威,天鉴在兹。’皆言天也。‘上帝是皇昭事上帝。’言敬天也。‘予畏上帝,不敢不正。’言不敢逆天也。‘惟皇上帝,降衷于下民者。’理也,言天赋民以理也。《礼》云:‘天子亲耕,粢盛鬯,以事上帝。’言顺天时,重农事也。凡此皆称上帝以尊天也,非天自天。而上帝自上帝也。读书者,毋以辞害义焉。”
辩曰:朱子有云:“上帝,天之主宰也。夫曰天之主宰,犹夫国之君王。则国自国,君王自君王,而知天自天,帝自帝明矣。诗书所云事天敬天,及畏天之威,而不言上帝者,正如称主上曰朝廷。夫朝廷乃是宫阙耳,言朝廷,即言此中攸居之主上也。审此而知昭昭之天,与撮土之地。推而广之,在天有日月星辰,在地有山岳河海,其苍然块然,无灵无觉,正相等耳。夫上天之载,无声无臭,故于穆不已,乃天之所以为天。夫天而曰所以为者,非天也,乃天之主宰也,此非上帝而何?试读《大雅文王》之篇,周公追述文王之德,言文王在上,则曰:‘于昭于天’,言文王陟降,则曰:‘在帝左右’,固言天自天而帝自帝矣。彼六经之言天言帝者,取意甚多,不当以是类推欤。”
第三十五节 尊天地之主宰,不同于尊天地
“今谓天为上帝之役使,不识古先圣人,称人君为天子,而以役使之贱,比之为君之父哉?以父人君为役使之贱,无怪乎令皈其教者,必毁天地君亲师之牌位,而不供奉也。不尊天地,以其无头腹手足,践踏污秽而贱之也。不尊君,以其为役使者之子而轻之也。不尊亲,以耶稣之无父也。天地君亲尚如此,又何有于师?此宣圣之木主,所以遭其毁也。乾坤俱汨,五伦尽废,非天教之圣人学问,断不至此。”
辩曰:人世之间,所当尊者,君为大,父次之,师又次之。尊之各有其文,尤贵各有其实。是故,君为治我者,不徒是端拜手,效^言,尊之有其文已也,当实心尽忠奉公守法以尊之。亲为生我者,不徒是出必告,反必面,尊之有其文已也,当实心尽孝继志述事以尊之。师为教我者,不徒是请业则起,请益则起,尊之有其文已也,当实心尽敬谨言慎行以尊之。岂仅是i立一牌位,高置家堂,尊之既无其实,并无其文,遂足云尊君亲师也哉?乃若天地之大,则属天主造是以覆载人物者,不尊天主而尊天地,谬矣!且尊天地而□于君亲师之上,抑又谬矣。即书传所称人君曰天子,乃是于穆不已之天,而非苍昊之天也明甚。岂非以苍昊中有于穆不已、无声无臭之天主在乎?夫天主宰制人伦而赏罚之,赋畀人性而保养之,引导人善而辅翼之。尊则君也,亲则父也,书教身教以振醒人心,尤万世之师也。尊君亲师,而不尊天主,岂儒者本天之学问乎?西儒学问以敬天爱人为心,惟其敬天主,故不敢得罪于人君,因以得罪于天主。而爱亲敬师,举可以是类推矣,安有毁宣圣木主之事乎?噫!西儒尊敬天地之主宰,而不以天地为至尊,理有固然,未闻不以君亲师尊之也。尊之之意,各有其实。此正西儒之穷理格物处。何杨光先之不察,而造为讹言。其如西儒之爱敬自持,讹言何患不白乎?
第三十六节 天教明君父之大
“宜其F诩自西徂东,诸大邦国,咸习守之,而非一人一家一国之道也。吁嘻!异乎哉。自有天地以来,未闻圣人而率天下之人,于无父无君者也。诸大邦国,苟闻此道,则诸大邦国皆禽兽矣,而况习守之哉?”
辩曰:诸大邦国,同处一天之下,则诸大邦国人之性,同是天主赋畀。诸大邦国人性之善恶功罪,同受天主专制赏罚,天主非人之大父大君哉?率诸邦国之人而崇□大父大君是率诸邦国之人,□守忠孝之大原也。嗟嗟!彼何人斯,讵非天主所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