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四提醒,欲人皆明灵魂之礼义,而捐肉躯之嗜欲也。孔子曰克己。克,胜也;己,身之私欲也,即下文非礼之视听言动也。又曰:“志士仁人,无求生以害仁,有杀身以成仁。”夫身既死矣,仁之虚名何用,岂非以灵魂不死可以仰答上主,而无忝所生永存天国哉。又曰:“水火,吾见蹈而死者矣;未见蹈仁而死者也。”夫孔子方言杀身成仁,则蹈仁者必死。故比干谏而死,孔子曰:“殷有三仁焉。”何今又言未见蹈仁而死耶?此明言为仁而死,则灵魂长活,必无死理故也。孟子曰:“舍生而取义”,亦犹孔子之意也。又曰:“万锺於我何加焉。”我者,我之灵魂真我也,非肉躯之幻我也。若止是肉躯之幻我,则宫室妻妾等项皆足为肉躯之奉,孟子何以云无加。下文云:“失其本心”,则我者,即我之本心也,义理也不可失也。
二、佛氏大乱圣贤之道
佛以天下为空之妄
圣贤之心极为深切著明矣,而佛氏起而乱之,看得天下万事万理皆空。尤恶人说理字,谓之障,必欲扫除一切。谓不思善,不思恶,是汝本来面目。教人寻本来面目,以“生灭灭己、寂灭现前”为得道。夫人当世务纠缠,纷无以应,骤闻其言,亦似清虚可喜,遂有谓学周孔之道如抱桥柱洗澡,惟有佛法单刀直入,可以超越一切,故曰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
⑴立地不能成佛
试与之平心而论,彼自言释迦历劫修行方得成佛,今何以又曰: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”也?
⑵人不可放下一切
且人生宇内,能不衣食乎,能不事事乎?人人出家不事其事,则何以有衣,何以有食?彼坐而受人之衣,受人之食,始可放下一切,且有不能放下者。今从佛者有室家之累,欲放下一切,能乎,否乎?此真极不通之论。
佛是邪魔附身
而世人何以偏信之也,则有邪魔附之也。邪魔者,天地初辟时,天帝所黜之大傲魔也。彼附於佛口妄言,曰:天上天下,唯吾独尊。吾历劫修行为世所尊。於是世人不究实理,随其言而附和之,称之曰:世尊。虽有孔子竭力提醒,教人尊天畏天,而人不信也。何也?以佛在三十三天之上,而天帝皆出其下故也。于是一切消灾禳患、求福免祸之事,俱于佛是祷。幸而得,则归功於佛;不幸而不得,亦不敢致怨也。此世人之大误也。
事佛是傲妄叛逆
夫同在天壤之间,未有能超于天壤之外者。天之上,天之下,地之上,地之下,天主无所不在,主宰于寰区之内。今蔑视之,曰:吾尊吾佛,超于三十三天之上也。天帝不恶其傲妄乎?譬之同在一国之内,不尊国皇,妄言曰:彼某人统治万国之皇,为皇中之皇也。国皇之赋税不供也,曰:吾将以供皇中之皇也,则国皇有不讨其叛逆者乎?
儒者不能讨除
然而孔子之徒不能讨除二氏也。何也?以佛之谩话大言,儒者不能致诘,故无以讨除之也。傅太史、韩昌黎、程朱诸大儒,天下之聪明俊杰奇伟人也,与人竭力辨论是非,分别邪正,而人终不信也,邪魔之虐焰炽甚矣。盖孔子与佛同为天所生之一人,彼有彼之说,此亦有此之说,两相角立,自无以胜之也。
佛教灭天理人伦
独不思孔子与佛同为天所生之人,一尊天,一背天,邪正是非决矣。昔壶关三老说汉高帝。曰:名之为贼敌,乃可破。天下共立义帝,项羽弑之,大逆无道。故项羽强汉高弱,以大义胜之,卒楚灭而汉兴也。今伦为天伦,佛氏灭五伦,则无天伦;理为天理,佛氏绝义理,则无天理。只此二端已为天下极大恶名,而人犹尊之信之,此邪魔必欲陷人于罗阱,而儒者不能大义以决之,恐得罪于天中之天也。
三、天教尊孔伐佛
若天主圣教则不然,知彼所言之三十三天,妄也;历劫轮回,妄也。天主至尊无对之主也,生天、生地、生神人万物,而佛亦天主之所生之一人也。舍天主不事,而事邪佛,天主之所必诛也。奉周天子以讨楚吴之僭王,有不名正而言顺乎?故吾以孔子为疏略,实非谤毁孔子也。孔子非天帝,未尝辨鬼神之邪正,是以不能禁人不事佛。今以主教辅孔子,益知孔子为天所生之圣人,而非二氏邪魔之可并也。(不读主教之书,不知二氏之邪,孔子之圣。)无奈世人中藏有佛,援孔子以与天主角,而实以孔子为彼佛救败之藤牌也。余欲卫孔子之道,故奉天主以伐佛。世人皆弃孔子于佛之下,吾独尊孔子于天主之前,谅亦孔子之所许也。此天教之有补于儒教者九也。
第十节 天主审判
一、人咸知灵魂不灭
人咸知灵魂为不灭,故佛氏之言得而惑之。乃儒者折佛之言,曰:舍现在之身,而别求身外之身。此说不足以折佛也。孟子曰:“从其大体为大人,从其小体为小人。”小体耳目肉躯也,大体心思灵魂也。
二、灵魂是天主赋之
佛徒傅大士偈曰:“有物先天地,无形本寂寥。能为万象主,不逐四时凋。”夫有物先天地,无形本寂寥,此天主无始之义。赋人以灵性亦从寂寥中赋之,但天主无始而人有始也。能为万象主,不逐四时凋,此人之灵性,亦与天主同无终也。
三、佛氏自尊其性
而佛氏之徒不如是解,不知有天主,惟自尊其性。以为先天地而有,后天地而存也。故妄言曰:自无